“什么名字?”交警拿着小本记录着。
“何昔。”
交警抬头看了面前这人一眼:“哪个昔?身份证拿出来,口罩和帽子摘下。”
何昔摘下帽子和口罩,将身份证递给交警:“昔日的昔。”
交警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几乎分辨不出的五官轮廓,就连脖子也是,很显然是被大面积烫伤后再修复的皮肤。他拿过身份证,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个五官英气的男人,显然跟这个叫何昔的并不是一个人。
“这个是我毁容前的身份证照片,只是因为还没有过期我就没去办理,我有证明书的。”何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打开,递给交警。
交警接过递来的公安证明,有何昔身份证上的照片和毁容后的照片,身份证确认无疑,公章确认无疑,他嗯了声:“伤者已经送医,等候处理吧。”
“好的警察同志,这次是我的失误,有任何事我一定会负责的。”何昔说着将口罩和帽子戴上。
“嗯,态度端正还是好的,先跟我去趟警局。”
在交警转过身时,全然没看到何昔口罩上印出的唇角弧度,那只有道蛇形伤疤的手将帽檐往下压,遮挡住得逞的眼神,只听到一声轻笑:
“何昔,顾峪昔的昔。”
银河医院——
简闻星小心翼翼的将顾峪昔从车上抱下来,正好看到经过医院门口的老熟人苏医生,立刻大吼:“苏医生,救命!!快!!!”
苏医生被这声咆哮喊了一个激灵,他侧过头,正好看到骆总那个混世小侄子抱着一个男人,看清楚怀中那个男人时脸色骤然一沉,他赶紧招手让护士推车:“你站着别动,快快快!!!”
然后跟护士推着车跑到简闻星身边:“怎么回事啊!”
“我开车送顾律师是,结果车被人撞了,顾律师一开始说他有点肚子疼,后来一下车就晕了。”简闻星小心翼翼的将脸色苍白的顾峪昔放到推车上,见人倒地时磕破的额头,流着血的位置看得他心惊胆战:“苏医生,你快给他看看。”
苏医生一边推着车,一边检查着顾峪昔的瞳孔:“有撞到肚子是吗?”
简闻星也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撞到肚子的,他抓着推床的杆子,结果看到自己手指上沾着血,顿时脑袋一蒙,他声音发颤:“……苏医生,顾律师是流血了吗?”
苏医生表情倏然一变:“快!叫产科张医生1号手术室准备!”
走廊上,简闻星坐在椅子上,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沾到的血,眸光微闪,手不停的抖,心情极度焦虑不安。
“简、闻、星。”
一道沉稳冷冽的脚步声传来,回荡在白炽灯亮堂的走廊上,宛若夺魂的声音,简闻星猛地抬起头,就看到骆盼之走了过来。
银灰色西服,神色冷厉可怖,冷冷望来简闻星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骆盼之快步走到简闻星跟前,面容铁青伸手揪住这家伙的衣领:“我走之前怎么交代你的,我才走了多久!!!”
简闻星对上骆盼之满是怒意的眼神,心知现在解释也听不进去,他任由被拽,垂下眸愧疚道:“……二哥,对不起。”
骆盼之深呼吸将人丢回椅子上,他单手插着腰,烦躁不安的抚上头发,看向手术室那盏红灯,难受哽在喉间,堵得他呼吸困难,无尽的后悔在心头蔓延。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他今天早上才打了保胎针,还打了六针雌激素,你知道他为了想留下这个孩子有多疼吗?”骆盼之红着眼眶,强行压下心头的悔意:“……他是alpha,怀孕几乎是折了自己的自尊心,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出事。”
简闻星就没见过骆盼之这幅模样,好像在这瞬间他突然感觉到骆盼之真的成为了跟他不一样的大人,他垂头走到骆盼之身侧:“二哥,对不起。”
“究竟是怎么回事?”骆盼之沉声问:“你开车什么时候那么鲁莽了?”
简闻星这会才敢解释:“二哥,真不是我的问题,是那个司机闯红灯,我连黄线都没开出去多远他就冲上来了。”
骆盼之拧着眉:“那个肇事司机呢,抓着没?”
“抓着了,他态度还挺好的。”
“用你解释态度好吗!!”
简闻星被骆盼之吼得默默低下头:“……我错了。”
骆盼之又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就看到手术室门打开,走出来是苏医生,还有负责顾峪昔的产科张医生,他连忙走过去:“我爱人怎么样了?”
张医生叹了声气:“小骆总,您也知道您的爱人体质很特殊,早上我刚交代完他打完加量的激素针,本来就还在适应药性,会出现头晕发热的症状,一定要小心看护。结果被车这么冲击一撞出血了,人肯定晕,要不是先打过保胎针,这孩子一定没了。”
‘流产’两个字像是巨石那般狠狠砸在骆盼之脑袋上,砸得他头晕目眩:“……他现在怎么样?”
“好好养着,一定得好好养着护着。”张医生表情凝重:“他虽然现在是alpha,但在他激素水平上来后身体素质一定会出现变化,这身体底子没有养好,怀孕就成了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