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峪昔坐在副驾驶上也没有说话,也不是他不想说,只是觉得饿过头脑袋有些晕沉沉的,头侧在椅背上,选择闭眼休息。
而脑海里却回荡着骆盼之刚才说的那番话,到现在都震撼着他。
他低估了骆盼之对这件事的在乎,低估了骆盼之的脾气,也低估了骆盼之爱他的程度,这男人满心都是他,在事业与家庭毫不犹豫选择了他,这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明明可以兼得,以事业为重,同时兼顾家庭,可骆盼之那番话的意思却不是。尽管对于成年人来说在面包与爱情中选择了义无反顾选择爱情有些意气用事,而骆盼之不同,是因为他已经有办法能够拥有很多面包,但是爱情是唯一。
所以这个alpha是用满腔的赤诚温柔在爱他。
所以他错了,他不应该觉得自己会帮骆盼之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而是让骆盼之更害怕恐惧。
——我真的会疯的。
——我没那么伟大,我不需要顾峪昔对全世界有什么意义,我只想要他好好的,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他毫发无伤才是我最大的意义。
现在他已经不认为自己能够哄好骆盼之。
怎么办。
这可比刑事案件难分析多了。
车缓缓驶入小区地下停车场,骆盼之面无表情将车倒好停在停车位上,停好车后也没有解开安全带,他看向一路都没有说一句话的顾峪昔。
兴许是停车场光线昏暗他没有看清楚顾峪昔有些苍白的脸色。
“到家了。”顾峪昔稍微提起劲,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骆盼之凝视着他没有说话,眼眶渐红,过了会才应道:“顾峪昔,你还知道家呢,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对不起。”顾峪昔听出骆盼之语气里的哽咽,有些心疼,伸手想去抱他。
他也看见了骆盼之靠近,以为是骆盼之心软了。
却没想到只听到安全带‘咔嚓’一声解开的声音,只是靠近帮他解开安全带而已,不是要抱他,眸底染上的光亮又默默暗下。
骆盼之帮他解开安全带后打开车门下车,又走去另一侧帮他开车门:“走了。”
尽管照顾他的动作细节一个没少,语气不温不热,但顾峪昔还是感受到骆盼之很生气很生气,因为还能骂他的时候就代表还有余地,可已经气到沉默那就说明真的很生气了。
顾峪昔扶着车门慢悠悠的下车,身体有过那么一瞬的晃了晃,然后跟在骆盼之身后走去电梯口,可能是饿得慌有些恍惚。
做检查是一点都不难受,难受的是要饿肚子。
骆盼之走在前边,感觉到身后跟乌龟一样走的男人,他拧着眉下意识的放慢脚步,在进电梯前都没有回过头去看顾峪昔,直到走进电梯转过身扶着门时,他才正面对上顾峪昔。
电梯里光线明亮,顾峪昔比刚才还要苍白的脸色他看得一清二楚。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骆盼之见他走进来还是没忍住的问道。
“嗯?”顾峪昔有些恍惚,愣了半秒才回过神,他侧过头看向骆盼之,笑道:“没有啊,你终于肯理我了。”
男人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还是透着这段时间好好养着的健康,尤其是笑起来时,语气轻轻,唇角微陷,眉梢柔和,就很漂亮,怀孕之后的顾峪昔中能让人轻而易举的心软。
骆盼之微仰头,呼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能再生气了,好好说,好好教育,这人还怀着孕呢,不能像刚才那么大声。
嗯,一会好好说。
在电梯里,骆盼之不断在跟自己做心理预设,想着一会要怎么跟人好好说。
顾峪昔眼前黑了黑,下意识撑住电梯轿壁。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骆盼之看了眼身旁的顾峪昔,见他跟上也就先踏出电梯。
站在家门口前,骆盼之打开密码锁,就在他准备将手指印上去时,忽然感觉到一个脑袋抵在自己的肩膀上,手一顿。
顾峪昔觉得自己晕的厉害,他把脑袋靠在骆盼之身上,知道骆盼之就站在面前,这男人不会让他摔的。
“……宝宝,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骆盼之听着顾峪昔很轻的抱歉,很好,他还是心软了,微乎其微叹了声,将手指印上解锁处,只听到解锁成功的声音,他侧过身推开门。
“进来再——”
话音未落他就见顾峪昔脸色苍白闭上眼朝他倒了下来,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