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笃定他会跟他过来。
蒙毅笑了笑,一撩衣摆,入座客席。
亲卫前来斟酒。
蒙毅捏着酒盏,对面的章邯已将酒盏端起,遥遥敬着他,“将军一路辛苦。”
“好说。”
蒙毅一饮而尽。
两盏酒盏皆见了底,亲卫们前来添酒,酒水缓缓注入酒盏,章邯的声音随之响起,“敢问将军,今夜之行,是因陛下诏令,还是因为公主的缘故?”
这是一个有趣儿的问题。
蒙毅眉头微抬,轻轻笑了起来。
·
这一夜,鹤华睡得格外香甜,手里抱着被褥,脸上绽开甜甜的笑脸。
——蒙毅能回来,她真的很开心。
这种开心无关风月,也不是相思成疾的男女之情,而是她又可以骄纵任性了,不必时时端着架子做大秦的公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的开心蔓延进梦里,梦里的她都是笑眯眯。
“唔——”
美梦太过香甜,她有些舍不得醒来,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问守夜的女官,“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的话,快午时了。”
床畔响起女官细声细气的声音。
鹤华揉眼动作微顿,慌里慌张从床上爬起来,“午时?”
“你们怎么不叫我?”
鹤华掀开被褥,从床上坐起来,“快!快伺候我洗漱穿衣!”
“蒙毅还在外面等着我呢,我不能让他久等了!”
“公主,是蒙将军吩咐我们,不许我们叫你的。”
寒酥听到声音从外面走进来,笑着向床榻上的鹤华道,“再者,公主累了这几日,也该好好休息一晚了。”
女官们鱼贯而入。
纱幔被勾起,鹤华在众人的簇拥下梳洗着。
“可是现在都午时了。”
鹤华任由女官们给自己敷面,抬头看着十字海棠式的窗柩外的阳光灿烂。
“午时便午时,有什么大不了的?”
寒酥在妆奁盒里拿出一支玉色钗子,斜插在鹤华鬂间,“蒙将军都不介意,公主又何必介意?”
“也对。”
净面之后,鹤华比刚醒来时清醒不少,“他都让我等三年了,我让他等一上午怎么了?”
“莫说只是一上午,纵然一整天,他也得等我。”
鹤华不急了,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脸,时不时对给她敷面的女官们提意见,“换个素雅的花钿,口脂也换个颜色。”
“他又不是章邯,我打扮这么花枝招展干嘛?”
寒酥眼皮轻轻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