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安鹧言从屋子中走出来,两旁的一众族兵皆笑着同他打招顾,个个脸上洋溢的笑容亲切,连院外的都朝着他挥手。
安鹧言一一点头应了,笑盈盈地回答,忽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向来行事贪婪霸道,在安家独掌乾坤,下人见了他都是畏畏缩缩,一事不满便杀人。
后来家破人亡,投靠了李家,直到他在一次妖兽袭击中想着讨好李家,救下了一个族兵小伙子,这少年当夜笑盈盈地敲开院门,就端着大盆饺子挤进了他家,说是母亲做了,要送来以表谢意,两人聊了一夜,安鹧言吃得龇牙咧嘴,问道:
“你不怕我?”
少年愣了愣,哈哈大笑,答道:
“有什么好怕的?”
安鹧言嚼着在他尝来像坨狗屎的饺子,强行咽下去,笑道:
“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安鹧言与一众族兵划拳饮酒,一齐仰天大笑、嚎啕大哭,围坐在墙边看姑娘,轮流带着他们上天飞翔,吓得这群小伙子软了腿脚,安鹧言哈哈大笑,时常笑得流出泪来。
回过神来,一众族兵皆笑盈盈地看着他,安鹧言抽了长板凳,笑道:
“小娃子们,今日要听什么妖鬼故事!”
一众族兵亮了眼睛,你争我吵地争起来,安鹧言笑着看着,不曾想一阵马蹄声传来,巷子口升腾起尘烟,白袍少年勒马停在院前,那人翻身下马,抱拳恭声道:
“前辈!家主有请。”
“田百户!”
族兵之中有人惊呼了一声,顿时纷纷矮身下来,半跪在地,齐声道:
“见过百户!”
田仲青轻轻点头,便见木凳上的安鹧言抖了抖袍子,答道:
“我晓得了。”
言罢已经腾空而起,往山上而去,田仲青羡慕地望了一眼,一群族兵热闹地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道:
“百户!你这修为如今到了何等地步了?”
“仲青哥!可是又有练气妖物食人?”
田仲青摆了摆手,答道:
“不过胎息三层罢了,不值一提,至于家主的事,非我能知。”
下首的众族兵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一阵,有人低声道:
“仲青哥!听闻玄岭族叔突破练气,可知真假?”
田仲青闻声微微点头,笑道:
“确有其事。”
一众族兵顿时炸开了锅般议论起来,田仲青摇头笑了笑,翻身上马,往巷子外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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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的石板路擦拭得干干净净,安鹧言上了山,满心疑惑,暗忖道:
“这是什么事,纵使是镇里混进来的练气妖物,也不必亲自唤我上山。”
黎泾山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微寒的风迎面吹着,安鹧言喃喃道:
“莫不是这几年没碰往我屋子中塞的女子,李家起了疑心…”
他抖了抖袖子,青石砌成的院子已经出现在了眼前,院门半掩着,安鹧言推开沉重的院门,屋子敞开着,两个族兵静静地站在屋外。
安鹧言咂了咂嘴,想起自己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再看看面前的小屋,心中颇不是滋味,喃喃自语道:
“安鹧言,你真该死。”
往前跨步进了陈设朴素的屋子中,安鹧言习惯性地低下头,撩起袍襟,正欲下拜,却勐然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