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危接过玉盒,李周巍瞥见李泉涛仍有遗憾之色,心中转了转:
“宁和靖好歹是主政一方的人,应该还没有蠢到这般地步,多半只是出言劝阻迟顼骁赏赐明阳之物,怕我家做大…看来是有人添油加醋,想要我家憎恨宁和靖…”
李泉涛只觉得面前的少年面相有些霸道,说话多客气几分,哪里有想过面前的少年心里百转千回过了这么多,随着到了殿中,把身旁的人都遣下去,终于浮现出忧虑之色。
他低声道:
“家主…可曾听过曦治的消息!我与他亲如兄弟…他失踪这些时间地渊急剧变动,宗内的魂灯极为黯淡…我心中极为担忧!”
他满脸的焦急之色不似作伪,李周巍摇头,轻声道:
“连上宗都没有消息,我家怎么会晓得!”
李泉涛只好皱着眉坐在席中,久久不能舒展,沉声道:
“贵族可能不晓得此事严重,地渊之中皆是曦炁与少阳之光,两者充斥其中,夺目伤神,一年已经足以致命!”
李周巍若有所思,微微眯眼,抬起头来,面上露出不安之色,心中却怦然。
李曦治在族中的玉符明明毫无变化,甚至依旧明亮如初!
‘是玉符不够精准…还是以言诈我!’
李泉涛与李曦治是过命的交情,李周巍不太相信李泉涛会伙同青池诈他,可骗过李泉涛岂是难事?以假信动真情,实在不算多难的谋算。
他如此一沉默,李泉涛以为他有所动摇,低声道:
“曦治与司大人关系甚好,前辈又为他命令而死,可以问上一问,定然有回复!他成日闭关,谁也不见,我见不到…否则我也亲自去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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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周巍恍然点头,喜道:
“好!我这就写信!”
他心中更是笑了一声,暗道:
“原来是这主意!”
问司元礼?司元礼不过是个筑基,哪来的这样的本事知道万里之外地渊中的事情?无非想问司伯休罢了!
“司元礼示弱如此之久,如今权势尽失,迟符泊算是疑虑了,真的怀疑是司伯休闭关,司元礼私下为之!”
倘若司元礼真的有元修真人的暗中支持,这信中就算没有李曦治的具体消息,至少也会透露出李曦治安然无恙,不至于让李家心灰意冷…而知道消息的李泉涛一但有任何放松下来的神态,迟符泊立刻就有判断依据了!
李周巍只浮现出郑重其事的表情,向着李泉涛拱手,沉声道:
“前辈与我家长辈是过命的交情,我也信得过前辈!我写信去问一事千万不要让他人知晓!若有了信件回复,派人送信过来,前辈也万万不能让他人得知…只怕出了什么事情!”
他添了一把柴,说得李泉涛连连点头,一连发了好几个誓言,李周巍明白他是好心,可迟符泊作此试探,一定有办法晓得两人谈话,无非信与不信而已。
李泉涛见这事有了着落,松了口气,不多时便告辞离去,一行人驾云离开,李周巍一路送出湖,目送他远去。
他踏着明光归来,落在大殿之中,从案上抽了信纸,随手丢在一边。
写信给司元礼?这般明目张胆地通信,就算是司元礼敢说迟符泊也不敢信!李周巍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写信给司元礼。
“这样无头无脑得来的消息…才像是李司两家通过【密信】沟通的结果…”
他算了算时间,等到一月之后就可以回信给李泉涛了,可光明正大地往宗内送信…岂能取信迟符泊?
“李恩成李恩熙前后身死…原先的那条路子也断了…”
李周巍思索了一阵,在案上的阵法上轻轻一拂,等了片刻,殿中进来一位青年,身上衣物外青内白,正是李承淮。
李周巍声音极低:
“邓家昔年给我家留下一条秘密通信的法子…那铺子可还能找到?麻烦族叔去一趟坊市,联系好邓家人,到时替我往宗内送一封信。”
李承淮一句话也不问,应声退下,李周巍则转着手中的玉简,静静地望向阳光下璀璨的玉盒:
‘对聪明人来说…越秘密听来的,越值得一信…对付聪明人要蠢,对付蠢人要聪明,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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