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脚底的灵器一点一点浮起,白榕也收了神通,耳边的一切嘈杂和痛呼尽数消失不见,李周巍将目光投向无尽的渊底。
鼎矫显得有些沉闷,低声道:
“明煌,我只是听闻此地有异,有一位长辈被囚于地底,族中从来不提,便试着看一看,不曾想是他…”
真要算起来,东方游与魏恭帝是好友,鼎矫父亲备海龙王要叫魏恭帝世叔,鼎矫至少要称呼李勋全为世伯才对,这关系不过一两代,可近得很,完全当得上一句长辈。
人情虽然向来是人走茶凉,东方鼎矫提起这交情时不过是为了拉近关系,对李周巍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人情,可李勋全可就不一样了…这位太子说不准还与东方游相谈甚欢过。
故而鼎矫此刻的心绪也很是复杂,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见到了这模样依旧忍不住有情绪变化,这太子从小到大难得吃过什么亏,更别说眼见的长辈被囚在地底无能为力,只闷声道:
“他已经神志不清…只能对几个名字有所反应,想必已经折磨得相当久了。”
白榕妖力消耗最多,略有些萎靡不振,喃喃道:
“魏李灭亡至今已经有一千五百年,他在淀阳城悬了九年,兴许就捉到这地底来了,一千五百年的痛苦,谁也遭不住!”
两妖之中,白榕纯粹是感慨,鼎矫是真有些痛心疾首,愤恨不平,这龙太子冷冷地道:
“齐帝虽然刻毒残暴,可羯族好歹受过恭帝恩惠,只杀世伯与从党几人,悬首淀阳,甚至私底下不愿杀不能杀世伯,绝不会在此地折磨,更何况齐国早被拓跋家灭亡…”
“将他囚在此地之人,定然是当今的北方仙道大势力,又与魏李不睦,对明阳所有贪图!”
白榕听得心慌慌,心中嚷起来:
“这孩子又不傻,你说得这样详细,简直就是指名道姓把落霞山给说明了!鼎矫啊鼎矫…”
白榕明白落霞山与龙属,甚至于整个妖族的关系都好不到哪去,他大黎山也没少吃瘪,可落霞山有道胎镇守,可不是能随意说的道统!
李周巍岂能听不出来?赵国如今不过是释修玩物,北方仙道大势力屈指可数,对着名字都可以猜出来,心中虽然记下,却不好答他,只沉声问道:
“殿下,魏齐梁赵之事,南方绝少记载,难以捉摸…不知齐帝修行何道?”
李周巍如今知晓的事可不少,这么一问,鼎矫叹道:
“齐帝石苌修行的是『曦炁』,与『少阳』相辅相成,从来是伴生,此道如今能化明阳为少阳…正是应在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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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榕听得正巧,生怕鼎矫下一句又要提到落霞山,赶紧凑上来,补了一句,答道:
“可不是呐,太阳可分少阳生曦,曦炁又能化明阳为少阳,相生之道,便在其中。”
李周巍把这事记住,毕竟自家就是修行明阳,今后若是遇见了修行曦炁之人,少不得要提防一二,遂见鼎矫负过手,轻声道:
“多谢两位了,如今这事算是有了结果,虽然有些不尽人意,可我心中已经有数。”
鼎矫只看两人反应,明白自己方才的话已经听进去了,他也不说太白,微微点头,脚底的灵器越飞越快,幻化为一道白影直冲而上,鼎矫轻声道:
“只是这渊中之事,算得上是一件隐秘,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请两位替我保守消息,也算是为两位着想。”
“这是自然。”
李周巍两人应了,鼎矫笑道:
“两位放心,此处并无太虚,我特地挑了特殊日子前来,海内修士也算不清今日我龙属的事情,这些道统又自大,平时不管海内海外的事情,更别说算到我们身上了。”
这下话中的意思就更明显,显然是叫两人不用担心,白榕笑着点头,李周巍则琢磨起他的话来。
“特殊日子…”
李周巍微微一顿,立刻明白过来,仔细一算,暗赞道:
“如今正是龙君诞辰!”
李周巍等人前去听雷岛之时,正逢苗邺等人提到龙君诞辰,那时李周巍便问了白榕,说的是还有小半月的时间。
“而这前后折腾,正巧过去了十二天,刚才在渊底下那段时间,正巧是仲月初二!”
他望了一眼鼎矫,白榕也一言不发,李周巍心中敞亮:
“黎山狐族也晓得是这个日子最为合适…所以白榕紧赶慢赶,碧水鳞兽在路上的时间也是早算好的,鼎矫好像是随意而来,随意而去,其实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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