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是一急,他挣扎了一会儿试图想要起身,可仍是徒劳无功,最后气喘着看向一直默不出声的岑太后,道:“你,你竟然想要谋反弑君,矫传圣旨!”
“谋反弑君?”
岑太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她看着他,冷冷道,“皇帝,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是谁把你扶上储君的位置,皇帝的位置?”
“难道你以为是因为你是你父皇的长子,还是因为你是他第一个皇子妃的儿子,你是他的嫡子不成?你这个嫡子是因为哀家,不是因为你的生母你的生母从来都没有做过一天的太子妃,没有做过一天的皇后,连追封都没有!但凡我过继的不是你,是任何其他一个皇子,这皇位就不关你的事!”
“你!”
皇帝气得又是一阵晕眩。
他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就又听到岑太后道:“皇帝,你骗了哀家一辈子,也利用了哀家一辈子哀家倒是真没想到,当年你还那么小,心思就已经那么深。可是你算计所有人,就没有想过,哀家也会留后手吗?所有人就都该被你算计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哀家可没有必要骗你,也该让你看看你宠爱了几十年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哀家的确有让人去截杀赵允煊,但截杀赵允煊的却不止一拨人,那招供的杀手可没有冤枉你宠爱数十年的小贱人。”
“她一贯会做的不就是先杀人,后造谣当年毒杀魏颐真,火烧明和宫如是,后来想要毒杀正希嫁祸赵玄凌如是,现在截杀赵允煊亦如是。”
“想来若不是皇帝你身体已经不行,被她得逞,那最后的结果就是赵允煊被杀,哀家和大皇子,还有岑家来背这个黑锅,被陛下你一网打尽,最后又是那贱人渔翁得利,以为那样就能让她的儿子坐上储君之位了吗?”
“呵呵,当年哀家还真是看走了眼,看她温柔和顺,怕你真被魏颐真迷了眼,就让先皇把她赐给了你,却不想你们还真是一样的脾性,所以就格外的对眼。可是,”
岑太后猛地站了起来,恶狠狠骂道,“那个贱人,她也不想想,这个江山,就凭她那个儿子,凭那些下作的手段,那帮只会耍嘴皮子的文臣,要如何坐稳?”
“皇帝,难道你真色令智昏至此,置祖宗的千秋基业于不顾,要将这江山交到一个文弱小儿手上吗?!”
皇帝闭着眼很久都没有出声。
太后又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皇帝,你身体不适,还是好生歇着吧,外面的事情就不必再操心了,今日,立储诏书”
只是她的话未说完,一道寒光闪过,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把冰凉刺骨的利刃。
然后是贞和帝冰冷的声音,道:“所以,朕就该把这江山交到你们岑家人的手上吗?”
“这千秋的基业也好,万里的江山也罢,那也是我们赵家祖宗的基业,赵家人的江山,和你们岑家有何关系?”
“你说朕算计你,利用你,母后,难道你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朕吗?当年,你是利用朕去得父皇的欢心,而朕是,父皇是没有立朕的生母为太子妃,为皇后,那是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吗?”
“说什么扶持朕坐上储君之位,坐上这个皇位,可真是冠冕堂皇,那不过是因为你心里很清楚,父皇就是要朕坐上这个储君之位,坐上这个皇位而已。若是你能生出自己的儿子了,怕是朕早就被你们害得尸骨无存了吧?”
“可是就算这样,对你和岑家来说,朕坐上这个皇位,也不过是为了给你们岑家的血脉做过渡而已。你们不是已经决定,最后坐上这个皇位的必须是带着你们岑家血脉的孩子不是吗?”
岑太后不敢置信。
她感觉到脖子上的寒意,心头一阵阵发慌,但她想到身后之人可能只是皇帝的暗卫她是听说过,皇家是有一批神出鬼没的暗卫的,只是听说,那些暗卫早就被明绪帝给了翼亲王,宫中早不复存在了。
她很快便按下了心头的恐慌,强自镇定下来,冷笑道:“皇帝,你劫持了哀家有何用?这宫里宫外都已经被哀家的人控制,就算你杀了哀家,也改变不了大局了。而且你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赵允煊也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还真想扶温氏那个贱人生的阿斗上位不成?”
她看到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和恨意,顿时那恐慌又再去了几分,继续冷笑道,“皇帝,哀家倒是好奇,你到底是对魏颐真的真心多一些,还是对毒杀魏颐真,追着赵允煊又是火烧又是刺杀,不让赵允煊死就不罢休的温兰茜真心要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