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习惯听到指令身体率先做出了行动,脚尖刚转,微愣在原地,原以为公子是叫他前去接应今晚某处羊肠小道或者官道的行动。
没听错的话?公子是叫他回家
回去做什么?他真的是没有听错,去北苑,去北苑看谁,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看少夫人。
眼下是什么时辰了,少夫人必然已经休憩了。今夜的行动如此重要,他还需要贴身保护公子的安全,怎么能离开。
况且,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会突然想到了让他回府看看。
“”
当属下的人自然不能够质疑主子下达的命令,下属愣过神正欲离开,严韫已经不满他的磨蹭,见他跟个木头人一样迟迟不动。
冷声催促,“还不去?没有听清?”
属下心神一聚,拱手道,“听到了,属下这就回去。”
男人胸腔处被攥紧的心悸,尚且没有散去,莫名的失控恐涌升起来,叫他险些无法坐稳于马上。
他素来临危不乱,只有保持足够的冷静清醒才能做出最正确有效的决断。
难不成是受到下方的火光和喊叫声冲天的渲染,跟着坐立难安了,未免可笑。
要说是因为今夜的行动事关朝政大事,却也不至于。经历过许多场面比眼下还要大,那时候他尚且没有一丁点触动,
不过是抓个内应而已,就算没有将隐藏在朝廷当中的那条蛇给抓出来,赈灾的银两以及悍匪的清剿也足够给圣上交差了。
所以,这股心悸和难以言明的失控恐慌到底从何而来。
沈辞宁……?
底下人的速度也太慢了,不知道御马驰骋,快去快回!
严韫转身往后看了眼,浓重的月色里,没有人影出现。
“……”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
主仆二人从严家一出来,即刻就往城门赶,香梅办事妥帖,找了个为人本分老实熟悉路况常年走动的人赶马。
过了时辰城门宵禁,车夫看着城门明显倍增的兵力道,“今夜也不知道怎么了,守城门的官兵多了许多。”
把打点的银子递过去,对方放在手上掂了掂,打量了好一会,又盘问了许多,检查了马车各处,才放行。
出了严家,沈辞宁和香梅便将身上严府丫鬟的服衫给换掉了,以免引人注目或者给人留下印象。
为此,沈辞宁还用方巾裹住乌发给藏了起来,用了些灰黄的脂粉,将脸的精致给压了几分,看着没那么招眼。
主仆二人身上没有带多少的细软,她的陪嫁大多数基本上都叫香梅给转手卖掉了,也好换些盘缠,虽说在沈府的月例银子少,因为基本没有动用,长年累月积攒下来也是一笔可观的书目。
沈辞宁的绣工出众,闲来无事做做,也有给院子里贴身丫鬟送过香囊,香梅带着出去时被广陵绣庄里的人见了,误以为是香梅的手艺,想将香梅买过去绣庄里帮忙。
得知不是香梅的手艺,又一直朝她打听人,沈辞宁的身份自然不能暴露,回来后,香梅与沈辞宁说了这件事情。
沈辞宁不会抛头露面,不过手上有许多绣品,一并出给了那绣娘,换了一笔银钱,也没有动用。
那绣娘几多惋惜沈辞宁不肯过来,她将工钱给得尤其高,远远超过了沈辞宁的月钱,沈辞宁困于沈家大院,她没有去。
眼下,车夫问及主仆二人要去的地方,少女脑海当中,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便是谭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去谭江吧。”
那是全天下负有盛名的丝绣大方,她想去看看,再者母亲给她留下的掇花针,每根针头上有一个极其小的谭字,包裹掇花针的针囊也有谭的双面绣。
母亲是谭江人?
又或者母亲去过谭江,去到谭江会不会知道母亲的一些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