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过各家的礼,便是欣赏舞女身姿,品丝听竹,觥筹交错的场面,沈辞宁并不喜欢,章成公主被人缠住,也有人来找她攀谈,她多半是听着对方说,时不时嗯声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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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安静默然,性子冷淡,众人也不怎么围着她恭维了,反而凑到章成公主面前。
“过些时日便是灯会了,这可是成就广陵姻缘的好日子。”
灯会?
沈辞宁耳朵一动,本来在神游的她,定了定神,见她眼里流露出好奇,旁边的贵眷说,“霍夫人不知道灯会啊?”
不等沈辞宁作答,一旁有人替她接话了,“霍夫人是谭江人,怎么会知道咱们广陵的灯会?”
“嗯,是这样的。”她附和点了点脑袋。
虽自幼在广陵长大,广陵的节气,沈辞宁多半不知道的,只听院子里的丫鬟提起过,到什么什么节了,有什么好玩的。
“夫人此次可与霍大人出街游玩了,不过霍夫人可要将霍大人给瞧紧了,不要叫旁人钻了空。”
沈辞宁很懵,“什么?”
“灯会可是广陵的盛宴,那日街上挂满红绸灯笼,开月老庙,出街的行人要戴上面具,说是灯会,实则是挑上天给的缘分呢。”
听到此处,沈辞宁有些印象,听姐姐说过,她也去过灯会,还说沈辞宁总在闺中不见人,日后挑郎婿可以去灯会上试试。
“这不是抓瞎么?”
沈辞宁直言快语,惹得一众夫人哈哈笑开,“霍夫人说得是,就是抓瞎,灯会也时常闹出笑话。”
便说是,因为戴上了面具不识对方,貌丑貌美也就分不清了,“先前啊,就有貌丑搭上貌美的,解开面具吓死人,也有那年轻的,跟年迈的对上了眼。”
闹出的事情多多了,有不少人飞黄腾达,搭上了富贵人家。
“既如此,为何不停了灯会?”事情频出,沈辞宁不解。
“一来,灯会是多年传下来的,不可废除,二来嘛,虽说事情频出,可到底是有好处的,众人只看身家样貌,灯会蒙住了脸,避开了样貌身家,看的地方就是旁处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辞宁又是一声哦,仅仅是蒙住脸,能遮住什么?
“不知道灯会严大人去不去?”莫名其妙,提到了严韫的头上,“严大人先前的夫人不是跑了么,至今没找到,现下严大人回了广陵,夫人没有跟着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沈辞宁心下微紧,想走开,又怕被人看出端倪,只能低头坐着。
“今日赴宴,世家带了自家的姑娘们,是想在严大人面前露个脸,想搭上线,只可惜人没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难怪沈辞宁觉得今日的女眷多了许多,原来如此。
“对了,说到严大人的妻子,听说是前儿沈家的小姑娘。”沈家落狱了,说着说着,声音压低了许多。
“是啊,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妙人呢?从来没听说沈家有两个女儿,不是就沈湘宁一个吗?”
“沈俨再娶你不知道?”那人说,“我祖上是横溪的,才嫁过来,不知道。”
“沈家有两任夫人,前头那个难产去了,旧人去了没多久,沈俨就迎了二夫人进门。”
沈辞宁垂眸静听着,手指不自觉扣紧了杯盏边沿。关于母亲的事情,她第一次在除了霍旭之外的人口中听到。
与之同桌的官妇多数上了年岁,跟她父亲母亲差不离了,想必知道不少事情,幸好她今日来了,也幸好霍浔身份高,能叫这些人来攀结。
“哪里后来迎进门的,前头夫人在的时候,沈俨就把二夫人给接进来了,说是远方的表亲,在大夫人房里养着呢。”
“什么?胡说的罢?”
“什么胡说,我家官人前去过沈府,我亲眼所见,二夫人就是原先在大夫人房里伺候的人,身边还带个孩子。”
“照你这么说,大夫人的难产,我瞧着,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
众人唏嘘不已,沈辞宁的心都提起来了。
母亲,母亲的死会不会不是意外?
“这怎么可能?”旁边的人反驳道,“沈大人的前夫人我见过的,貌美如花柔情似水,有妻如此,还想着外面养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