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堂跟着秀荷进入宅子,刚转过影壁,就瞧见游廊转角冒出一堆丫鬟,好奇打量,叽叽喳喳说着:
“这就是夜少爷吧?”
“嗯,夜少爷不仅长得俊,武艺还高。昨天我在街上,亲眼瞧见夜少爷一下把陈大镖头打趴下了。”
“和大少爷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对不对,听秀荷姐说,夜少爷大些,以后大少爷要叫二少爷……”
……
夜惊堂听见此言,询问了秀荷两句,得知他‘大伯’裴远鸣出门做生意出了意外,已经过世,留了个独子裴洛,算是裴家独苗,目前在书院上学,家里再无男丁。
沿路闲谈,很快来到了裴府的客厅。
裴湘君已经等在客厅里,但并非孤身一人,对面还坐着两个五十来岁的老者,都是眉头紧锁,似乎在聊什么麻烦事:
“这种无赖,就不能搭理……”
“是啊,只要给点甜头,那些人必然得寸进尺……”
夜惊堂瞧见此景,便在游廊里驻足,等着裴湘君把事儿聊完。
不过裴家人已经提前通报,他一露面,两个老者就站起了身,遥遥拱手招呼:
“惊堂少爷。”
夜惊堂不太想承认裴家少爷的身份,但他是裴远峰义子,不认都不行,当下颔首回礼:
“两位客气了,三娘,这两位先生是?”
“是家里的大掌柜,都是家里老人。”
裴湘君收起眉宇间的‘愁容’:
“你们先回去吧。”
“是。”
两个掌柜当即告退。
大鸟鸟瞧见大奶姐姐,顿时不困了,煽着小翅膀飞到裴湘君腿上,抬头用黑亮眼睛卖萌。
结果视野被衣襟挡住了。
鸟鸟微微歪头,好奇小跳,用脑壳顶了顶。
咚~咚~
衣襟颤颤巍巍,风景绝秀。
裴湘君忙把鸟鸟按住,抱在怀里喂瓜子:
“怎么这般调皮?”
夜惊堂只当没瞧见这场面,来到茶亭坐下,询问道:
“三娘和两位掌柜,看起来都不太高兴,可是铺子里有琐事烦心?”
“唉~”
昨晚还力能‘倒拔垂杨柳’的拼命三娘,此时变成了葬花的林黛玉,幽幽怨怨一声轻叹:
“做生意,哪有顺风顺水的。家里没男人当家做主,外面那些地头蛇,就看准了裴家孤儿寡母好欺负,时常找茬闹事儿……”
“哦?”
夜惊堂坐在茶案另一侧,蹙眉道:
“怎么闹事?”
“江岸码头的地痞,想在天水桥收‘贡钱’。我裴家在天子脚下做正经生意,自然不能给,结果这些人隔三差五找事儿,今天说菜是馊的吃出病了、明天说布行以次充好,一闹就是一天,让铺子做不成生意……”
夜惊堂恍然,他以前在镖局做事,对这种事儿实在太了解:
“裴家在京城做生意,和官府没点关系?还是闹事儿的人有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