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不还是打起来了吗?”张成迟疑道。
“张兄啊,扶桑弹丸之地,狼子野心,他们觊觎我梁朝广袤疆土已久,不管发生什么,这场战事都会来的!我承认,火烧京都的确是这场战事爆发的导火索,但是张兄你反过来想想,若是我们当初没有炸毁扶桑的军械库,没有将扶桑的马场毁掉的话,如今会是怎样一个局面?难道张兄看不出朝廷在消极怠战?京都被烧之后,扶桑连一支好的骑兵部队都凑不出来,但是他们还是占领了海州!毗邻的几个州府也都受到了战事的影响,时至今日,战局都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皇帝竟然还几次派出特使去找扶桑的将军和谈,这不是卖国,又是什么?”
“吴蔚!你,你,你……”张成抬手指着吴蔚,指尖颤抖,面色发白,可“你”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下文来。
吴蔚浑然不惧,起身与张成对视,平静地说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哪怕战至一兵一卒,梁朝军民都应无悔,身为一国之君,怎可未战先怯,摇尾求和?张兄饱读圣贤之书,我说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张兄心若明镜,不过是碍于所谓的君君臣臣,不敢深想罢了!公道自在人心!”
吴蔚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张成的心上,同时也令守在门外偷听的侍卫屏住了呼吸,久久不能回神。
吴蔚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掷地有声,令人振聋发聩!
“玉可碎……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不可毁其节。”张成的双目失神,无力地靠坐在了椅子上。
吴蔚也重新落座,安静等待。
多了不知多久,张成才回过神来,问道:“吴姑娘,你这次来……究竟所为何事?”
“我是为了清河县百姓的安居乐业而来!张兄,这里有宜王殿下亲笔手书一封,请张兄以百姓为重,耐心看完,看完了……我们再谈。”
吴蔚这才将信取出,双手奉上。
张成颤抖着双手将信接过,撕开,一气读完,久久无言。
吴蔚起身,朝张成深深地行了一礼,说道:“张兄,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你能答应我。于私,我引张兄为知己好友,不希望张兄有任何闪失。于公,我真心希望如张兄这样的好官,能多一些,再多一些,在张兄治下,清河县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张兄今日从龙有功,他日定然青云直上,若张兄为一州之长,则为一州百姓之福,若张兄入了庙堂高位,则为天下百姓之福。”
张成被吴蔚夸的有些臊,不好意思地说道:“吴姑娘抬爱了。”
吴蔚却面色郑重,双眸澄澈地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洪灾以后,六县同为受灾县,清河县的灾情仅次于清庐县,张兄看看清庐县的百姓,再看看清河县的百姓,张兄心里没底,难道两县的百姓心中也没数吗?在我看来,一个人的能力是可以培养的,可一个人的心,却是天生的,只要张兄能保证这份赤诚的爱民之心不变
,那么我适才所言,就绝非虚言。只是张兄……如今朝廷阶级固化,官僚风气横行,张兄若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是否能一展抱负?大丈夫立于天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可就怕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不瞒张兄,宜王殿下求才若渴,六县之中,第一个想要招揽的,就是你!虽然殿下派了一百二十名士兵给我,也只是为了保护我这一路上的安全,所有的兵马都未进城,一则是担心惊扰百姓,二则是不想让张兄误会,良禽择木而栖,既然皇帝已经不忠于社稷和百姓,你又何必为他守节?况且,皇帝犯下的罪行,又何止这一件?等有机会我定要介绍玉面神机给你认识,她的手上已经掌握了皇帝杀害四皇子的证据,想想当年震动天下的‘蛇妖索命案’吧?玉面神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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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张成总算哑着嗓子开口道:“我自是信你的,请吴姑娘代为转禀宜王……殿下,就说……清河县知县张成,愿意追随殿下。”
“爽快!如此,我也能回去复命了。”
张成本想和吴蔚叙叙旧,奈何心中实在是太乱了,吴蔚也看出来张成需要静一静,随意说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张成呆呆愣愣地坐在那儿,隐藏在广袖之下的手指也跟着微微颤抖。
吴蔚从张成的书房出来,正对上侍卫那一双亮晶晶,闪耀着崇拜的眼眸,吓的吴蔚后退了半步,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侍卫憨厚一笑,抱起拳头朝吴蔚行了一礼,心悦诚服地说道:“吴姑娘,大才也!”
……
办完了这件事儿,吴蔚心情大好,路过一处馄饨摊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客官,来一碗吧,吃了暖和。”
“多少钱一碗?”
“素馅的三文,带肉的五文,一碗二十个!”
吴蔚问道:“你们店里还能包出多少碗?”
“这……肯定是够二位吃的了!”
“我要一百二十二碗,有没有?”
“一百二十二碗?姑娘说笑的吧?”
吴蔚从怀中摸出一锭二两的银子,随手丢给老板,说道:“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