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最先知道消息的,就是张成,夏威这两位选择归顺的知县,他们不仅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隐隐的后怕。
夜深人静时,张成是否会感激吴蔚,不得而知。
当然,宜王也没有亏待这两位知县,作为第一批选择归顺的人,各种赏赐犹如流水一般送到了二人的家中,张成也算是家境殷实,见过世面的了,看到宜王府的赏赐以后,还是被震惊到半晌没回过神来。
……
这些事情都与吴蔚和柳翠微无关了,特别是吴蔚,在听说宜王已经带兵出征之后,吴蔚恨不得去买一挂鞭炮回来放一放。
吴蔚觉得她终于可以和自家三娘过一过逍遥的小日子了,还偷偷和柳翠微商量说:若是买个斗笠戴在头上,自己溜出吴宅出去玩玩的可能性有多高?
柳翠微知道吴蔚这是憋坏了,软禁的日子实在难熬,怜惜地捏了捏吴蔚柔软的耳垂,柔声哄道:“外面现在兵荒马乱的,坊市上都没几个人,咱们米庄最近的生意倒是不错,这证明街坊邻居也是这么想的,家家户户都在屯粮应变。宜王殿下这次亲率大军出征,把城内的兵力都调走了,如今咱们泰州城内兵力空虚,只是空有一座城池据守,你还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偷溜出去玩儿?你就不怕被巡防营的人当成细作给抓走了?再说……若是萧盛那边派一支部队来奇袭泰州,伤到你可怎么办?”
吴蔚原本还在藤椅上眯着眼,享受着柳翠微的抚摸,安逸地闭着眼睛,听到柳翠微的这番话,吴蔚瞬间睁眼了眼睛,双眸中迸发出惊艳与赞赏,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我家三娘什么时候研习上兵法了?连绕后奇袭的法子你都能想到?”
柳翠微的俏脸一红,嗔了吴蔚一眼,回道:“这不是宜王殿下赏了你许多书吗?前两天帮你整理书房的时候,顺便看了看。看完之后我就有些担心了,蔚蔚……你说萧盛会不会派出一支军队来,绕后奇袭泰州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泰州现在的兵马,能受得住吗?”
吴蔚坐直了身体,刮了刮柳翠微直挺的鼻梁,撒娇道:“你喂我吃一口栗子酥,我就告诉你。”
“好。”柳翠微捻起一块栗子酥,递到了吴蔚的嘴边,吴蔚一口含过栗子酥,故意用牙齿轻轻在柳翠微的指尖划过,后者犹如触电般缩回了手,白皙的脸庞肉眼可见地红了。
“青天白日的,你也不怕旁人看见。”
“怕什么?咱们俩才是这宅子的主人,看到就看到了,再说……他们
也在这宅子里生活了这么久了,难道还看不出来咱俩的关系?”
“好了,别闹了,快和我说说。”说话间,柳翠微将小几上的茶盏端了起来,送到了吴蔚的嘴边,一口清茶饮下,正好解去了栗子酥的甜腻。
吴蔚美美地哼了一声,重新躺到藤椅上,继续摇动,一边说道:“你说的这一‘奇谋’的确是个好计策,在许多战役中也会有不错的效果,不过我猜……萧盛不会这么做的。”
“为何?”
“一来,咱们知道泰州的兵力空虚,萧盛可未必能知道,这奇谋的招数,贵在反其道而行之,需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成功。眼下宜王亲率大军出征,号称五万,这就足够令萧盛感受到压力了,即便萧盛识破了宜王这是虚张声势,可宜王既然敢亲征,即便士兵数量不足五万,也绝对不会太少,不然和送死有什么区别?萧盛这次来,只带了五千精兵,一场火攻让他折损了不少,就算他能在短时间内拉到驰援,或者就地征兵,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训练这些士兵,是否能形成战斗力,还是个疑问。敌人数量众多,清源县不过是个县城,未必有险可守,在这种情况下再分出一部分兵力来绕后,攻打泰州显然是不理智的。”
“那……万一泰州城内也有细作呢?他们可以把情报传递给萧盛啊,比如飞鸽传书什么的。”
吴蔚“哈哈”一笑,说道:“三娘,飞鸽传书是利用了鸽子的归巢性,就是自己会飞回家中的天性,所以一般来说飞鸽传书都是单向对点的传信,可不是让鸽子飞到哪里,它就听你的话。你说萧盛可以飞鸽传书回京城,我是信的,只要从京城带一些本地的鸽子,无论走到哪里放飞,鸽子都会飞回到京城,但是回到了京城的鸽子,就不会再回到萧盛身边了,所以才说是单向的。现在的泰州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不可能有清源县的信鸽被运送过来。”
“哦……那要是萧盛孤注一掷,就像偷袭泰州,怎么办?”
“也不是不行,可惜他们过不来。我在宜王府看过泰州及其毗邻六县的地形图,可以说萧盛逃到清源县是个明智之举,因为整个泰州地界连着六县是个口袋形的,四周被山脉围住,大规模的行军只有一条路,就是走驿道从清源县出去,萧盛驻军在清源县,对泰州形成了一个扼守的作用,但同时……他也休想再反攻泰州,除非朝廷的驰援到了,让他有足够的兵力正面击破泰州军!”
吴蔚默默算了算日子,悠悠道:“估计现在清源县那边,已经打起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