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馆子!我请客。”万向阳笑了一会,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
“阳哥,咱在食堂吃点吧。”大喜的事,万向阳开口,唐植桐没有拒绝,建议道。
唐植桐上次跟小王同学在外面吃了一顿,饭菜涨价,万向阳还要给妹妹置办上学的东西,正是缺钱的时候。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向红已经在馆子里等着了,快走吧。”万向阳依旧是咧着嘴笑。
“得嘞,那我就逃个班!”万向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植桐收拾了一下,锁上门,跟着万向阳走了。
这次,唐植桐没有跟方圆请假,万向阳没请他,自己请假怎么说都不合适,索性先斩后奏,如果方圆不问,此事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说实话,万向阳今天的表现有失水准,但唐植桐能理解,他最在意的妹妹脱离苦海、前途无量,他没跟范进一样迷了心窍已经算内心强大了。
万向阳找的馆子在陶然亭公园西门附近,离押运科并不远。
陶然亭虽然名字里带“亭”,却以前却不是凉亭,而是十里长亭的亭,有三间敞厅,这和满清时科举制度以及集中在南城的会馆有关。
进京赶考,参加的是会试,三年一次。
全国各地的举人们会在中举后动身进京,参加乡试次年的会试。
由于会试录取名额有限,车马很慢,路途很远,会馆只给报销进京时的单程路费,限于成本、享受、体力等各方面原因,大多没有金榜题名举人们就会滞留京城“复读”。
文人嘛,不事劳作,闲了总想听点小曲、看点风景啥的,但内外城里大多是皇家园林,于是陶然亭这犄角旮旯就成了他们的首选……
当时的文人有一定的话语权,于是传着传着,陶然亭就成了一景,可谓三人成虎。
解放后,上面把改建陶然亭,坐实了四九城一景的名头。
陶然亭公园西边以前是监狱、义地、田地、寺庙等,但随着建设的开展,这边的单位越来越多,人民群众的消费水平也越来越高,这里就慢慢有了不少馆子,万向阳找的这家就是其中一个。
小王同学曾就读过的舞蹈学校就是几年前搬过来的,刘悦下半年也会在这边任教。
唐植桐跟着万向阳的走进馆子,就看到一短发姑娘在收银台跟服务员讲道理。
“进门的时候你们也没说要粮票啊,现在才说要粮票,这个点了我去哪找?麻烦通融一下,我多给点钱,行不行?”短发姑娘捏着钱,问道。
“肯定不行,这规矩又不是我定的,我给你通融,上面就会找我补粮票,我去哪儿淘换?”服务员摇头,一脸的不耐烦,若不是看在对方是个姑娘的份上,估计就直接开口赶人了。
“向红,怎么了?”万向阳快步走向前,问道。
“哥,我点完菜了,他们才说要搭配粮票,咱没带啊。”万向红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有些无奈的跟亲哥说道。
“同志,只要不点主食,就可以不用粮票,对吧?”万向阳听后,没吵没闹,看向服务员。
“对。”服务员点头确认。
“同志,收全国粮票吧?差多少?我补给你。”唐植桐开口截住,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全国粮票,单张票额一斤。
“桉子,你这是干啥?说好我请客,大不了咱这顿多吃点菜。”万向阳拦着不让唐植桐给服务员粮票,一脸过意不去。
“阳哥,咱都不是外人,没必要客气。多留点钱,给向红备着上学用。”唐植桐单手挡了一下万向阳,然后将粮票递给服务员。
这种馆子,菜价就写在收银台后面的流水牌上,唐植桐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价格不便宜。
“哎呀,这事搞的……”万向阳非常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一脸难为情。
“嗐,多大的事。我的情况阳哥还不清楚?定量跟伱一样。”有外人在场,唐植桐没把话说透。
“行!”万向阳听后,也没再坚持,他明白唐植桐的意思,押运员定量高,但他劳动量小,粮票能有富余。
“同志,一斤就够了。菜金谁付一下?”服务员接过粮票,又递回给唐植桐一张,问道。
“我来。”万向红立马将手里的钱递过去,抱歉的跟唐植桐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