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若有所思地垂眸,看来,杨宝林侍奉皇上多年,对皇上不是一点都不了解。
不论在殿内如何发疯撒气,但面对皇上时,她心知肚明该拿什么态度来对皇上。
只是杨宝林忘了一点,这里是坤宁宫。
而皇上一贯敬重皇后娘娘,很少插手皇后娘娘管理后宫的事情。
云姒和许顺福的位置很好,落后谈垣初半步,她们抬头看了眼走到门口站定的皇后娘娘,然后快速地低下头,注意到彼此动作,两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
同是御前人,在事不关己时,难免会生出点看戏的心情。
但云姒不知道的是,许顺福不仅在看戏,同时心底也在不断腹诽,他一个阉人看戏就看戏了,云姒姑娘倒也真是心大。
杨宝林还在娇滴滴地哭,身后忽然出来不紧不慢地一道声音:
“不知杨宝林想让皇上替你说什么话?”
杨宝林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卡在喉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她白着脸回头,堪声:“娘娘……”
与此同时,皇后上前一步,百枝闷气地回到她身后,皇后服身:
“臣妾给皇上请安。”
谈垣初稳稳当当地扶住她,淡声:“怎么出来了?”
皇后娘娘站稳,谈垣初就收回了手,皇后温和地抿出一抹笑,仿若话家常:
“久等不到皇上,就出来看看。”
云姒和许顺福无声地屈膝向皇后娘娘行礼,皇后娘娘不着痕迹地觑了眼女子,她毕恭毕敬地低头,皇后只能看见她的头顶。
只一眼,皇后就收回了视线,眼神落在杨宝林身上,话题又重新回到杨宝林身上。
杨宝林浑身僵直,求助的眼神不断朝皇上看去,云姒看得目瞪口呆,杨宝林到底知不知道她身处何处?
说得难听点,杨宝林抱着什么心思选择今日来坤宁宫,她心底清楚,某种程度上,她已经下了皇后娘娘的脸,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对皇上暗送秋波?
半晌,谈垣初一点动静都没有,神情冷淡。
杨宝林心底仿佛漏了个洞,凉飕飕地一片,她艰难地说:
“嫔妾已经知错,想请娘娘将嫔妾的绿头牌挂回去。”
闻言,皇后娘娘摇头,似乎有点怪她小题大做:“你身子不适,才会不来请安,这算什么错处,再说,本宫也是听太医道你需要静养一点时间,才撤了你的绿头牌,你想早点侍奉皇上,心意是好的,但也得先养好身子。”
简短的一段话,看似是在对杨宝丽说,却是和谈垣初解释了前因后果。
一句责备杨宝林的话都没有,杨宝林却是骤然白了脸色。
诚如皇后娘娘话中所说,如果她只是身体不适才不来请安,她有什么错?一口一个知错,到底是她心虚,知晓不来请安另有原因。
皇后看向杨宝林骤白的脸,眼底掠过一抹轻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