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今天还是跟昨天一样。
我跟绒绒玩耍,沈缘偶尔出个主意,让我和绒绒闹得更加欢腾。
在中午时分,我蹲在大树的阴影下把手里的馒头掰碎了喂给绒绒,正是慵懒娴静的时光,前方的大路上传来了“碌碌”的车轮声。
我抬头一望,但见雁峰陆门的那些壮士护送着一辆马车,正走在离开镇子的那条大路上。
马车上的布帘摇晃,风吹起的布帘,我看到了里面坐着的黑毛笔杆子。
他们一行并没有注意到树下喂狗的我,以及在树杈子上乘凉的沈缘。
待他们走远,我向树上望了望:“你的故人们走了。”
沈缘手里拿了把他用树叶子编起来的扇子,一边在肚子上扇着,一边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好似浑然不在意,又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低头问我:“想回客栈休息会儿?”
我摇了摇头,揉了揉绒绒的脑袋:“想和绒绒多玩会儿。”
太阳偏斜,时间按照自己的步伐走到了晚上,我在镇子外面,寻了一块空地,四周没有树,没有山,我带着绒绒站在空地中间,沈缘站在我旁边,抱着手看着我。
而我蹲在绒绒面前,不知为何,却有一些紧张。
经过两天一夜的相处,绒绒已经会在蹲坐着的时候巴巴望着我了,黑色的大眼睛,好像只装着我一个人。
我伸出手,摸它的脑袋。
在前天晚上,刚见面时,我怕它,它怕我,但今天,它已经会自己用脑袋来顶我的手了。毛绒绒的小脑袋在我手心里顶了一会儿,然后它自己往侧边一倒,有些期待的翻出了自己的肚皮,吐着舌头,让我摸它。
“绒绒。”我叫它,它又立即翻过身,歪着脑袋看我。
我咽了口口水。
时间慢慢流逝,绒绒没有催我,沈缘也没有。
沈缘甚至还在我旁边坐下了,他也伸出了手,跟我一起摸了摸绒绒。
“万事俱备,我好像现在就该说出口……”我道,“但我不知道我在迟疑什么……”
“那就迟疑一会儿吧。”沈缘就地一躺。
我闻言一怔,属实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回答。我转头,看见沈缘真的躺在地上,枕着手开始看星星了!
“就……这样吗?”我反而疑惑了,“我们的计划就在今晚呀。”
沈缘望着夜空道:“今天实在没想好的事,就丢给明天吧。感情的事,最是如此,随心而生,随心而动,强求不来。看会儿星星吧。”
沈缘如此说,还拍了拍他身边的空地。
我怀着困惑躺下,一抬眼,看到了刚才一直没有看见的满目繁星。
繁星闪烁,亘古如此。
在神域,为了成熟,我每日汲汲营营,或在风雨中坚持,或在不停的争食灵气,我想成为一棵树,只想抓紧脚下的地,所以从来没有时间看看头顶的星空。
原来,在我没抬头的每个夜里,它们都这么漂亮的闪烁着。
肩膀一动,是绒绒蹦跶了过来,它以为我和沈缘躺在地上玩,便跑过来拱了拱我的头,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脸。
痒痒的,我笑着躲开了它。
玩闹了一会儿,绒绒的狗脑袋蹭到我和沈缘中间,它也翻过肚皮,吐着舌头,跟我们一起看着星空。
耳边是绒绒的呼吸,眼前是浩瀚的星空,我抬起手,伸到旁边,摸了摸绒绒的狗爪爪:“绒绒,你好可爱,我好喜欢你。”
狗狗不会撒谎,我最直白的感受也不会。就像沈缘说的,感情的事,随心而生,随心而动,好像……根本不需要那么努力。
绒绒听没听懂我的话我不知道,但我好像更懂了自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