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个人相互依偎着,根本不需要说话,就这么静静待着,心里就无比地宁静和美好。
江容睡着了,顾小文在午后的阳光里面仰靠着沙发上,一半腿有轻微的麻,她却觉得针刺一样的感觉,让她这些天来疲惫的神经,都得到了电疗放松一般的治疗。
江容对她来说,从来不是负担。
江容依赖她,她又怎么会不依赖江容呢?
她和江容之间,其实有问题比较多的那一个,是她才对。
她根本没有办法对江容之外的人卸下防备,永远戴着面具,看上去的轻松惬意,全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伪装,就连夜里睡觉,也总是浅眠。
江容维持了多少天的崩溃,她这种状态就维持了多少天。
现在骤然间两个人全部放松下来,太阳晒的暖烘烘,顾小文也迷迷糊糊地靠着沙发睡着了。
白康城在屋子里处理了一阵子文件,出来倒杯水的工夫,就看到本来答应了劝江容的顾小文,和江容窝在一起睡着了。
江容枕在顾小文的腿上,顾小文则是从沙发上滑了下来,正好挤在了江容的怀里。
这是个说不出别扭,一看就很难受,麻花都没有他们这么扭曲的姿势,但是两张熟睡的侧脸,在这阳光过于放肆的午后,却显得说不出的亲密和谐。
白康城抓着水杯站在楼梯上,他应该去公司的,但是不放心,所以让孙建波把一些必须处理的文件,都送到了家里来了。
但是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的不放心是多余的,顾小文和江容在一起的时候,和平时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不一样,莫名地就让人放松,也让人放心。
那些过度的狡诈和摸不清真假的示弱示好,全都会收起来,变成一种让人放下戒备的宁静。
白康城晃了晃脑袋,想到顾小文的恶劣,深觉自己怕是被她折腾出了斯德哥尔摩,不过是睡着了而已,狗睡着了都显得安宁。
他看着沙发上两个人下面也睡着的一只耳,撇了撇嘴。
他下楼接了水,继续上楼工作,顾小文这一趟是他花十万块和一个绝对不会比十万块要轻松的承诺换来的,他却允许顾小文在下面睡觉,白康城深觉自己是个圣人。
要不是江容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白康城绝对不会纵容。
但无论想得多么严厉,恨不得在花钱买了顾小文来家里的这段时间,压榨她去种地挑粪,却最终白康城只是安心地埋头工作,没有叫醒他们。
等到天色黑下来,他才回过神,楼下也终于传来了动静。
白康城看了一眼时间,居然是夜里七点半了,他这么多天第一次效率奇高的处理了所有积压的工作,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开车去公司,还能奋战半夜不费劲儿。
张开手臂抻了个懒腰,却还没等抻舒服了,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白康城懒腰抻了一半强行收势,差点把自己的老腰折了,连忙起身下楼,就见顾小文满脸都是米饭地站在客厅中间,瞪着江容道,“你质问我,你为什么不质问你哥,是他让我离开你。”
顾小文说,“索性我今天来了,我就亲口告诉你吧,”
顾小文接过汪莲华递给她的纸巾,擦了下脸上,说,“我要和孙……”
“顾小文!”白康城及时打断了顾小文的话,他告诉了江容顾小文要订婚,却没有说是和谁,再者说这种事顾小文亲口对江容说,刺激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顾小文看了白康城一眼,没有再说,直接朝着门口走,边走边说,“时间差不多了,康城哥,我要走了。”
白康城嘴唇抿得死紧,江容听到顾小文这么说,猛地向前一步,把她抱住。
大概是下午的时候吃了一碗粥又睡了一个好觉,现在力气恢复了不少,又或者是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是会爆发出平时难以拥有的潜力的。
所以江容力气出奇地大,几乎要把顾小文的骨头给勒断一样。
“不要走……”他整个人颤抖得厉害,连带着顾小文都跟着他轻颤起来。
顾小文面对着门,表情露出不忍,但这不忍也只是一闪而逝。
都走到这一步了,都见效了呢,江容都敢把她按在他哥哥怀里啃了,现在半途而废地回到原点,实在是太可惜了。
况且她计划环环相扣,错了江容这一环,剩下的就都扣不上了,她只能收敛起表情,转头带上力气,决绝地把江容从她身上推开,力气用得也很大,甚至还用上了和人起冲突的时候,才会用的一点阴招。
在江容后退一点又要上前抱她的时候,一脚蹬在了江容的膝盖上,江容的肢体本来就不协调,他瞬间就跪在了地上,“咚”的一声,膝盖磕在了地上,听得顾小文牙酸。
但是她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去扶的,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容,渣的人畜难辨,“你别过来,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老是亲我抱我,这不合理!”
“我没……”
江容跪在地上没有起身,额角青筋暴起,消瘦的肩头颤得厉害,瞪着眼看着顾小文,眼里情绪翻涌,哀伤刺目,他尖叫到,“我没同意!”
“你没同意也没有用,”顾小文背靠着门,用脚去换鞋子,朝着里面蹬,“反正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