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想着,”耿妙妙笑道:“我原还想着说四个伺候也就够了,既是规矩,那就多谢福晋。”
圆福坐了坐,这才去了。
下午晚膳,福晋又打发人送了一盅高丽参炖鸡。
人参大补,等闲不能吃,高丽参却是无妨的,鸡是庄子里孝敬上来的,拿高丽参炖了一个早上,掀开白瓷盖子,黄澄澄的鸡汤喷香,骨酥肉烂。
灯儿见了,惊道:“这么大的鸡,得拿刀来切吧?”
蔡嬷嬷笑道:“哪里用得着,这鸡都炖烂了,一夹就起。”
灯儿不信,蔡嬷嬷拿银三镶筷子夹了鸡翅,果然是毫不费力,一夹就起,骨酥肉烂。
这只鸡不大,耿妙妙吃了鸡腿跟鸡翅,又喝了几口汤,因着汤汁鲜美,特地叫膳房拿去煮了面来,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福晋这前后两趟动静,都叫府上的人明白了,福晋对耿格格看重的很。
李氏在自家屋里气得跳脚,她好不容易寻着个机会给耿氏那狐媚子上眼药,结果福晋倒好,居然向着那狐媚子!
李氏气的手一挥,桌子上什么美人瓶、汝窑茶盏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二格格进来时,几块碎瓷片就擦着她的鞋面过去了,她吓了一跳,下意思后退一步,捂着心口,等再瞧见她额娘的面容时,还有什么不明白。
“格格。”
屋子里伺候的人忙给二格格行了礼。
二格格冲她们点了下头,朝李氏走去,“额娘这又是做什么,摔了这些个东西可不是白糟践东西了。”
二格格性情宽和,又是个知书达理的,跟李氏反而性格不同。
李氏皱眉道:“你也只心疼东西,你怎么不心疼你额娘?你额娘成日里受了多少委屈,你可见着了?”
二格格被问的脸上一白,咬着唇儿,手中帕子紧攥着,“我几时不心疼额娘?额娘若是真受委屈,不妨跟我说,便是我能理论,便立刻去找阿玛、额捏替您讨个公道。”
李氏瞬间哑口无言。
她算计福晋跟耿氏这事自然不是能在女儿跟前说出口的话。
李氏低头,只□□着手中的帕子,“你年纪小,哪里知道有些委屈是不能对人言的,旁的不说,你阿玛近日来眼里只有松青院那个,咱们一家子都被他忘到脑后去了。”
二格格脸上一下红了,既羞又怒。
羞的是李氏对她说这些个长辈之间的事,怒的是李氏颠倒黑白,阿玛心里要是没有他们,二弟、三弟又怎会挪到前面去。
“额娘,如今您都是侧福晋了,还争什么呢。”
二格格忍不住劝了一句。
李氏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当下怒从中来,起身手指着二格格:“你说这话怎地不亏心?我做这么多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你又是个窝里横的,平日里在我跟前倒是有许多话说,怎地不知道去讨好你阿玛跟额捏,若是你在他们跟前有几分薄面,今儿个我也不至于这般没脸。”
二格格是好心规劝,却不想得了侧福晋这番劈头盖脸的训斥。
她又是个脸皮薄的,当下眼眶一红,抹着眼泪出门去了。
李氏心里有几分愧疚,瞧见下面人手足无措的样子,愧疚化成了几分怒气,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把东西都收拾了。”
芍药忙带人把屋子收拾齐整了。
芙蓉院的消息瞒不住人,况且二格格红着眼眶回自己的小院是有眼睛的都瞧得见的。
福晋知道这消息后,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倒是可怜二格格了。”
圆福道:“侧福晋糊涂,二格格跟二阿哥、三阿哥却都是好的,真个是歹竹出好笋。”
可不是这么个道理。
李侧福晋这么个糊涂人,偏偏下面几个孩子都是懂事的。
耿妙妙进亲王府不久也对二格格几个孩子有所了解,二格格性格温和,先前她不得宠,在园子里遇到二格格时,二格格也是客客气气行了礼,丝毫没有半点儿骄矜傲慢的意思,二阿哥就更不必说,苦学是出了名的,三阿哥虽然顽皮,可教养却是好的,从没听说过打骂下面人。
耿妙妙心里知道二格格人缘不错,但直到下一次请安,没人提起二格格哭着从芙蓉院出来的事,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真的人缘好。
这可人疼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就是当额娘的也能沾点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