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自盘算,秦桑脸上不动声色,本想追问甘露禅院有什么损失,见霄行禅师闭口不言,不愿透露,只好按捺住好奇心,许诺道:“贫道马上联络秦道友,请他帮忙留意。”
霄行禅师起身,诵了声佛号,“有劳二位道友费心,若能抓住歹人,禅院必有重谢!贫僧还要去向其他道友请教,不便久留,以后再来拜访道长。”
秦桑挽留不下,亲自将霄行禅师送出山门,并约定好联络方式。
霄行禅师邀请秦桑去禅院做客,秦桑自是满口答应。
但凡这个人有一丝可能是鬼母,他都要插手进来,伺机行事。即便不是鬼母,也能借此机会和甘露禅院结下善缘。
霄行禅师告辞,陆章留了下来。
秦桑知他还有话说。
二人目送禅师离去,返回大殿。
面对陆章没必要拐弯抹角,秦桑直接发问:“甘露禅院损失很大?”
值得深思的是,此人如果是鬼母,潜入甘露禅院的目的是什么?
陆章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摇头道:“甘露禅院将此事封锁得极为严密,找不到任何能够证实的消息,我试探问过几次,霄行禅师守口如瓶。”
过段时间,总会有蛛丝马迹显露出来。
秦桑不再深究,便换了个话题,“道友和霄行禅师交情很深?”
“道友是想问不念山和甘露禅院吧?”
陆章笑了笑,“中原佛道曾发生过佛道之争,不过时值今日,佛道两门已经不是那么泾渭分明了。在西路七州最明显,大大小小的门派势力,几乎都有佛道交融的影子。烟雨十九州,越靠近边缘地带,传承越是驳杂,佛魔鬼道、旁门左道无所不包,哪还能分得清楚?不念山也有不少师弟兼修佛门神通,颇有收获,以后道友不妨试试,触类旁通。八景观有和甘露禅院针锋相对的资格,争一争谁是仙道魁首,我等自然要左右逢源。至于道统之争,很久没人提过了。”
陆章所言,和秦桑观察到的种种景象吻合。
在得知中原佛道两门大兴后,秦桑本以为会非常割裂。
后来发现和他想象的出入很大。
除了些残忍嗜杀、行事无所顾忌的魔门龟缩北荒,中州各种传承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互相交融、难分彼此,只存在利益之争。
连经义都不研究了,何谈道统呢?
长此以往,或许会真正融合。
当然,这和中原局势安定不无关系,一旦大乱,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同道中人才是天然的盟友。
化神修士的意志在,中原就乱不起来。
这时,陆章突然话锋一转,问道:“道长什么时候离开东海,到中原游历的?”
秦桑微怔,听出异样,沉吟道:“算下来,已有近百年了。不过,贫道在东海时也和现在一样,常年闭关,极少外出。贫道的青羊岛在北荒以东,位置较为偏远,消息不灵通。陆道友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这五十年间,秦桑很少离开蒲山。
陆章点点头,“我想起了一件事,应该是不到二百年前,出现了一个流言,有人在外海见到疑似慧光圣者的人。其后没过多久,深海突然狂风大作,雷暴如雨,出现了比风暴带还可怕的末日景象,正是慧光圣者所往的方向。当时流言甚是模湖,不知源头,有几个版本,声称慧光圣者身边还有一个人同行,甚至更多……”
顿了顿,陆章继续道,“当时的传闻并未带起多大风波,谁也不信堂堂圣者敌不过区区风雷,只当是好事之人散播流言,博人一笑,无人在意,只在东海范围传播了一阵便销声匿迹了,我也是意外得闻。霄行禅师找上门后,我才勐然想起那个流言,特意调查了一番。根据甘露禅院的种种表现,我怀疑那个人潜入的地方很可能是甘露禅院的禁地——小方寸山!”
不等秦桑回应,陆章沉声道:“慧光圣者静修的禅堂就在此山!”
“嘶……”
秦桑意识到陆章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了。
“和慧光圣者同行的那位,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