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鸣见谭真真又陷入沉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引起了她对父亲的抱怨和对母亲的思念,便鼓励道:“真真,咱们一起努力修行,进入内门,不负家人所望,这样也能常常回家见到他们了。”
谭真真回过神来,苦笑一声:“鸣大哥,我资质愚钝,一年了还未曾开七窍,进入练气期,想来也没有那福缘进入内门了。”
“真真,千万别灰心,有志者事竟成,修行重在修心,你只要步步为营,坚持不懈,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
听着百里鸣的鼓励,谭真真心底泛起阵阵感动,但依然心灰意冷:
“鸣大哥,你的修行大道肯定一片通途,我只是蹒跚前行,将来只能是远远的看着你,看着你越行越远。”
百里鸣理解她的担忧,神情坚定的说:“不会的,真真,不管你修行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起前行。”
谭真真闻言,心中不由激荡不已,身体微微侧倾,轻轻的靠在了百里鸣肩头。
百里鸣浑身一滞,如同一颗木头般僵硬的不能移动,但心中却是跳动不已,一时间,湿冷的夜风也不再湿冷。
……
龙门岛密林小径上,边长及提着一个昏黄的灯笼,心中咒骂着湿冷的夜风,阴森的小路,以及可恶的同僚。
事情是这样的,隐居岛上的殷长老突然传信,让管事派人去协助他一下。
这岛上谁不知道殷长老的赫赫凶名,上次一名值守去给他帮忙,回来后看到饭里的肉就吐,甚至听到骨头和内脏有关的字也吐,吐了整整七天才稍稍好转,可想而知。殷长老处必然似那龙潭虎穴。
“那个挨千刀的管事,竟然与那些值守们合起伙来戏耍自己,说什么为了公平公正,抽签来决定,几根长短不一的草梗,抽到最长者去,然后自己倒霉,抽到了。”边长及愤愤的想着。
“当时我也没反应过来,在那帮混蛋七嘴八舌的赞誉和激将下,就傻乎乎的认了,现在冷静下来再想想,我这是被坑了啊。”他心中不住地咆哮着。
“几根草梗肯定是长短一致,只不过其他人抽出后,悄悄的掐掉一截,致使自己成了最长者,阴险卑鄙、无耻之徒,可恨啊,可恨!”
边长及心中一边腹诽,一边慢吞吞的走,心中竟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胆战心惊了。
刚来寒鸦岛时,边长及凭借道门嫡子的身份,加上其父边文韬又亲自上下打点,这里的管事和值守对他礼遇有加。
但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边长及到来后,自觉自己身份高贵,对着众人呼来喝去,颐指气使,这帮人受不了这口恶气,但又不好明着翻脸,后来便采取阴奉阳违、笑里藏刀的手段来针对他,慢慢的他便被边缘化。
边长及也不是没有意识到自身的问题,但他自恃身份,打心眼里瞧不上这帮外门之人,不愿拉低身段与他们结交。
寒鸦岛上人烟稀少,内门弟子更是罕见,他们要么镇守在伏魔塔内,一步不离。要么就是因严重触犯门规,被镇压在伏魔塔里,寸步难离。
边长及找不到跟自己身份相配的朋友,也就这么孤单一人,自娱自乐,内心倒也不在意。
寒鸦岛上的建筑并不多,大都集中在岛中心伏魔塔的周围,边长及从居所到伏魔塔不过短短半里路,愣是磨磨蹭蹭走了一刻多钟。
这伏魔塔有些名不副实,只有一层,高不过两三丈,但占地却有近十亩之多,形状如同一座倒扣的莲台。
那扇黑漆漆的陨铁大门常年紧闭,靠近了能清晰的感受到,散发出的阵阵阴寒之气,似有凄厉的嚎叫声久久回荡。
边长及已迈入练气期,洞开七窍,感知也更加敏感,听到那若有若无、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心中不由大骇,赶紧加快脚步,走到了伏魔塔侧方的一座小院落旁。
急促的叩响了门扉,声音颤抖,似是呼救般的喊道:
“弟子边长及,前来报道,请殷长老快快开门,快开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