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如有些畏惧陈县令,跑到门口驻足一瞬,看到背对这边与萧景昭说话的县令,侧身躲进了教室里。
等陈县令顺着萧景昭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空荡荡的门口,飘出来半截浅绿衣袂。
他精明的眼神一眯,转头却依然如常道贺,好生勉励几句才离开。
萧景昭走进来,轻轻扯过她那段裙摆,沈玉如立刻意识到了,懊恼地捶捶自己的脑袋。
“以后不穿绿裙子了,省的大家一看到这个就知道是我。”
萧景昭淡淡道:“无妨,你已定了亲,不必怕他。”
纪明珠跟陆轻尘韩诩在外面,与其他学子一道激动地聊了半天,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进来,正好听到后半句:“你们在说什么,不用怕谁?”
“没什么。”沈玉如道,“我们快回去,准备上课了。”
“奇怪,萧景昭中了案首,反倒是我们兴奋得难以自持,他怎么能做到如此平静无波!”纪明珠忍不住说,“你也是,那是你心上人哎,他以后就是秀才了,你怎么还没我反应大?”
陆轻尘:“有没有可能,是你看热闹看得太起劲了呢?”
纪明珠:“……”
“刚才在外面跟我一起看得起劲的不是你?”
*
当天晚上,林主薄就在县城最好的酒楼设宴,招待萧景昭。
沈秀才先前已经告诉他阿妧定亲的事,今日得知萧景昭中了案首,不由大喜:“甚好,阿妧自己的眼光,甚好啊!未来你们翁婿两个案首,岂不乐哉!”
沈清淮颔首,虽然当年他中案首时,可万万没有萧景昭此时的待遇。
林主薄对阿妧这个唯一的孙辈万分宠爱,没有外人在时,允许她一同上桌用饭。现在他觉得萧景昭也不能算外人了,今日的宴席让她也上了桌。
不过这种场合,沈玉如向来埋头吃饭,不去插嘴。
她正吃着一碟香酥鸭,却听她爹问道:“往日昭儿答题喜欢收着,我以为以你的性子,这回院试也会藏拙,没想到竟然愿意放开去答了。”
萧景昭道:“说来惭愧,是准备收着的,只是考场内一时紧张,就忘了。”毕竟他也不能说,那日一想到要把玉佩送出去,就心潮澎湃,即便有意收着了,文辞间依旧比往日张狂许多。
“无妨,该表现时就该表现。”林主薄道,“陈县令最是欺软怕硬,如今你也中了案首,想必他会多些忌惮。”
“不错,少年儿郎就该如此,反倒平日你似乎有些忧思过重。现在这样,恰是正好。”这话沈清淮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说,要说他觉得萧景昭有什么不好,唯独便是从他七岁上,就显得心思很重。
他觉得这或许是因为萧家孤儿寡母,生活不易,因此时常提点他,不惜以自身为例子,教导他为人要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