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光被挑暗了几盏,楼的光线暗下来,而后就是锣鼓三弦声响,议论声渐渐安静下来。
头场唱的是经典的《窦娥冤》,因为坐在首排的缘故,那些唱腔咬字都听得十分清晰。闻砚桐以前也是学过些戏的,很小的时候跟着二叔卖艺求生,那时候还抱不住奚琴,就学了几句戏腔,在旁边给二叔的曲子配乐。
长大后虽不学了,但直也爱听戏,所以并不会觉得乏味。
戏演到般时,又有人风风火火的进来了,看见闻砚桐边上有个空位,当下坐下来,凑过来问道,“小孩,这吸唱的是哪出啊?”
闻砚桐侧头答道,“窦娥冤。”
她这才防线,方才进来的人竟是牧渊!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傅盛,暗道怎么还有这么巧的事?冤家路窄?
牧渊倒没注意,叹口气道,“怎么头场是这个。”
语气里是满满的失望。
闻砚桐不敢说话了,缩着脖子坐好。
牧渊坐着听了会儿,觉得索然无味,便开始东张西望,然后看见了傅子献。
他侧着身子伸长了脖子,“你不是傅家的小孩儿吗?”
傅子献连忙点头,“见过牧将军。”
“你来这不怕你爹知道吗?你们傅家人总是端着圣贤书,还能容忍你跑来看戏?”牧渊道。
闻砚桐往后缩了缩,暗道你倒是抬头看看啊!
牧渊刚说完就抬头看了,就看见傅盛面带笑意的看着他。牧渊神色僵,脖子又缩了回来,呆坐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才站起来对傅盛道,“哟,没想到傅丞相也有喜欢看戏的时候,真真是叫我大吃惊。”
傅盛也起身,“牧将军说笑了,哪会有人整日都端着圣贤书呢?偶尔娱乐也未尝不可。”
牧渊暗地里撇嘴,正要说话,牧杨也站起来喊道,“爹。”
牧渊见到他后眼睛瞪,“呀,你个小兔崽子,还不过来。”
牧杨缩缩头,说道,“你那里都没有空位置了,我去了坐哪啊?”
牧渊低眼看了下闻砚桐。闻砚桐两腿蹬,当下站了起来,“来来来,牧少坐这。”
“不必。”牧渊把按着她的肩头,直接给按坐下了,“让他坐那吧。”
闻砚桐被按实了,动不敢动。
随后牧渊又看见了程延川等人,远远的行了礼而后才坐下。
牧渊坐下来后,没看会儿,就开始打瞌睡,头靠着座椅睡得极其香。闻砚桐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台上的声音那么吵,他竟然还能睡着?
等第场戏唱完之后,闻砚桐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她倒不必跟任何人行礼,所以走得很轻松。
闻砚桐之前想过了,若想让程延川躲过这劫,最好的办法就是提高程延川自己的警觉性,她想把两个关键性的消息传递给池京禧。
池京禧伙人没有智商低城府浅的,让他们提高警惕之后,剩下的事他们自己会安排。
闻砚桐沿着奇鹰街直走,找到了家笔墨店。
店老板见她衣着,便知晓她出身富裕,热情的迎接。闻砚桐假意挑选,指了根紫玉杆的笔,让老板拿出来给她试试。
店老板当场给笔开封,取了砚台,亲自磨墨。
闻砚桐用笔试了试,在纸上写了几个词语,“来来来,你用这笔写几个我看看。”
她把纸放在老板面前,“就比着我这几个字写,若是写的比我好看,我就买下这根笔。”
那店老板没多想,乐呵呵的提笔,分别写下:卧龙、水井、歌剧、荼毒,唱戏、落子、屠杀、洗手。
最后在低下落句:去前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