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灵光一现,陆淮骞匆匆跑到隔壁储物间,费了好大功夫翻了好半天,才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一个他很久不用的小夜灯。
银色金属插头与插座连接,墙壁漫上一圈暖黄色的光晕,像是无人叨扰的静谧星球。
下楼,回到吧台,阿聿和赵哥正在闲聊,听到陆淮骞的脚步,便一齐转过头去。
大雨天,客人只有零星几位,赵铭调好了酒,人也闲了下来,便乐呵呵地开起陆老板的玩笑,“你刚刚是怎么了,急匆匆地跑上去,是突然想起来装了几亿现金的保险柜没上锁?”
陆淮骞借题发挥道:“我如果真的有大把现金,我是肯定不会把它放在保险柜里的,存银行至少还能吃点利息,放家里就等着贬值吧。”
赵铭不解地发问:“为什么会贬值?”
陆淮骞答道:“因为通货膨胀。”
赵铭不懂装懂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陆淮骞是故意打岔的,他故意将话题被引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免得赵铭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他为什么慌忙上楼,他还要找理由搪塞。
因为如果赵铭再聪明一点,甚至可以推测出程铄害怕雷声的结论,这是陆淮骞不想听到的。
他有义务为程铄的隐私保密是一方面,当然还有隐匿的、藏在阴暗处的原因——陆淮骞希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程铄的秘密,如此一来,也只有他会在雷雨交加的黑夜,义无反顾地,第一时间出现,只有他见过程铄脆弱的一面。
可是万万没想到,身旁阿聿忽然来了一句,“程铄是不是还在上面睡觉?”
此言一出,霎时把陆淮骞的小算盘打破了,他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但好在,赵铭的重点完全跑偏,他看看眼神真挚的阿聿,再看看衣冠楚楚的陆淮骞,目光逐渐变得不可置信,“你们——”
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我去,你们进度也太快了吧,都已经上床——”
陆淮骞及时沉声打断,“赵铭,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饥渴难耐?”
赵铭嘿嘿笑了,“害,大家都是男人,我懂,我懂,欲求不满是很正常的,你不用伪装。”
陆淮骞瞄了赵铭一眼,却是话锋一转,“最近行情不好,我觉得还是得降一降财务杠杆,给酒吧多留点货币资金,分红就少点吧——”
“老板您最正人君子了,绝对不会趁人之危干这种勾当!”这次赵铭学会了抢答。
陆淮骞蹙眉解释道:“人喝醉了,在二楼睡个午觉,你别多想。”
“喝醉了,”赵铭笑着揶揄道,“那你怎么不抓住机会上啊?”
上这个字一语双关,赵铭私生活非常开放,陆淮骞早就猜到对方会是这副德行,他轻嗤一声,“所以我比你有良心,把喝醉的人拐上床的事情我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