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谢燕鸿正立在将台之上,他惊愕不已地看向清河郡主宋琳琅,问道:“何来传国玉玺?传说玉玺已经与李朝末帝一同焚毁于破宫那日。”
宋琳琅没有回答。
将台之上,六双眼睛,都在紧紧盯着将台底下的松原。此时,孟霁来了,风尘仆仆,脸上还有一道伤。
“两军暂时休战。”他说道。
陆少微道了声告退,转身就要走了,宋琳琅便对谢燕鸿说:“二公子稍事休息,若有变故,我会遣人去报。”
如此,谢燕鸿也只能走了。
这位清河郡主实在是深藏不露,走前,谢燕鸿回头瞥了一眼,孟霁毕恭毕敬,还单膝跪在地上,宋琳琅立在他跟前,仿佛在瞧他脸上的伤。
陆少微扯了他一把,说道:“走了。”
谢燕鸿问:“你怎么投到她那儿了?”
“怎么不行?”
谢燕鸿被她反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若说宋琳琅是女流之辈,那倒也不准确,巾帼也有英雄,譬如他的母亲,若非身子虚弱,也是个能上阵杀敌的女中将才。
陆少微见他无言,只是一笑,摆摆手,径自走了。
有了前一夜的似梦非梦,谢燕鸿便睡得不实,醒醒睡睡。
半夜,万籁俱寂,谢燕鸿睡着睡着便感觉到了身侧有人。他立马便醒了过来,猛地坐起,一把将榻边的人抓住。猛一看过去,竟真的是长宁,手空不出来,谢燕鸿便抬脚往长宁那里踹了一脚。
长宁不设防,也没想着防,被踢了个正着,闷哼一声。
“疼吗?”谢燕鸿问。
长宁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疼”字,谢燕鸿拍拍胸脯,说道:“那就不是梦。”
“。。。。。。”
谢燕鸿还没来得及问一问长宁到底去哪儿了,目光马上被他拴在刀柄上的玺印吸引了——即便是在这灯火昏暗的军帐内,也能看出它玉色莹润,气度不凡。
“那是什么?”
长宁揉了揉被踢中的肚子,说道:“传国玉玺。”
“什么?!”
谢燕鸿整个人愣住了,长宁将那枚玺印解下来,塞在谢燕鸿手里给他看。谢燕鸿连忙从床榻上下来,双手微颤,捧着那枚象征天命的天子印玺,对照着烛光去看。先看龙凤雕刻,再看那八个字,看来看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张开了嘴。
“这是真的吗?”
“如假包换。”
谢燕鸿看了又看,只见玺印的一角处有点磕碰,缺了一点。他激动地说道:“这里有个缺口,书上说的都是真的,是玉工磕的!”
史书有载,传国玉玺是用石中宝玉雕刻而成。玉工将包裹美玉的石头进献给当时的皇帝,皇帝误认为玉工戏弄,退回石头,并下旨降罪。玉工伤心惊怒,猛掷此石,石头破裂露出里头蕴藏的美玉,玉也被磕破了一个角落。
皇帝便收回了惩罚,命玉工将这玉雕刻成玺印。
识人如识玉,不要只看外表,良才美质需要慧眼识之。皇帝命玉工在雕刻时保留这处缺口,为了自省,也为了警醒后代。
那位皇帝所统御的国家已经覆灭百年,这枚象征天命的玉玺,却流传至今。先帝自大破李朝那日起,便一直在寻找这枚传国玉玺。
长宁说:“不是,那是我刚才来的路上不小心磕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