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日色已经全数消尽,梧桐叶萧瑟地在寒风中发抖,说不上是寂寥还是冷清。
卫戈走去门边顺势把教室里面的灯给打开,炽光灯下他禁不住柔声开口:“这首诗,你可以解释一下给我看吗?”
“……”江絮晚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继续写剩下的部分。
可是却没有回绝卫戈的提问。
她受不了卫戈用那样软和的语气对自己提要求。
“就是一种……久寻过后的终得之感吧。”
“沿着某种似有似无的情绪,每个人其实都在找那个心底隐隐呼唤着自己的东西或人,路途中可能会遇到特别多的阻碍,但是总会有那么一样存在引领着自己走进看似不起眼的一隅,最终,发现那些自己寻求的所谓真理,或许都藏在不言的细节中。”
“这是我的理解。”
卫戈露出赞赏的目光,“果然我们阿晚看书就是多啊。”
卫戈:“不过我也说不上来那么多好听的话,只是我看到你写的这首诗,心里想到的画面是那一天。”
江絮晚一惊,手中的白色粉笔突然折断,是的,她想到了那天傍晚时分,虹光之下与卫戈在细雨过后的相遇。
“对,就是那一天。”卫戈弯腰帮江絮晚捡起那掉到地上的半截粉笔,然后干净利落地抛进粉笔盒中。
“雨后天晴,我看到了你的眼睛,很干净,跟泉水一样。”
难得卫戈说出这种略带文学性的话语,本还有点因为羞涩而局促的江絮晚,被他这一句“跟泉水一样”逗笑。
她抬起脸闭着眼睛笑了起来——和卫戈很不同的一点就是江絮晚性格虽然较为内敛,可是她的笑意是往外涌的,整个人的状态是没有防备心的。
而卫戈虽然外表看上去不羁又放纵,可是他笑的时候,大多会微微低下头,略带某种青春期单纯的羞涩。
江絮晚的笑容愈是自然,卫戈眼中所看到的灿烂愈是五彩缤纷,满眼都是欣然。
他总是因为她的笑而欢欣。
卫戈:“江絮晚,我跟你说个秘密吧。”
江絮晚继续手中的工作,由于方才的欢欣,所以她现在说话的语调都是染着笑意的。
江絮晚:“嗯,你说。”
卫戈:“那天我们一起去上京市,在车上我有遇到一对情侣,外形特别好看,两个人特别搭。”
卫戈:“他们跟我说,有的人看到第一眼,你就会没有道理的喜欢,而只要喜欢足够强大,一定能推开所有的阻碍。”
卫戈:“看着这首诗,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江絮晚一边听着卫戈说话,一边手中的工作丝毫没有受到干扰,并且脑海里也有了许多思想的雏形。
她明白卫戈的意在所指,她更明白,自己对于卫戈怀抱着如何的想法。
所以……
她顿了顿,接着又继续去一笔一划地写文章。
没有只言片语,似乎她并没有给卫戈回应。
可卫戈看到了,她轻微颔首的模样。
似乎是在默认卫戈的说法吧。
……
“好了,我结束了。”江絮晚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从板凳上跳下来。
卫戈皱眉:“慢点。”
“啊,对了对了。”江絮晚想起来很重要的一个环节那就是在黑板报的右下角签上出板报人的名字。
她拿起粉笔走到黑板右边,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还有卫戈的名字:
图:卫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