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魏华年走了进来,有些严厉的问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魏璟睿闻声回头,在看到魏华年手中的卷轴字画时,眼睛亮了一亮,迅速挪动着小腿,跑到了魏华年身前,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手中的画像。
魏华年蹙眉,问道:“你就是为了找这个,才乱跑的么?”
魏璟睿只是盯着卷轴,不做反应。
魏华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这才压着调子道:“你知道你这一跑,很容易把自己摔伤么?”
魏璟睿依旧不理她,他全部的心思都在魏华年手中的卷轴身上。
魏华年继续道:“如果阿璟受了伤,母亲会难过,如果母亲难过了,就想要毁了这幅画,你想让母亲毁了这幅画吗?”
魏华年说完,魏璟睿依旧眼神呆愣,她忽然就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
此时,她的心里也在打鼓,她也在赌,她赌阿璟会因为周锦鱼的画像而做出妥协,就像今日她在周府的时候,仅仅是威胁他,如果他不听话,便以后都见不到周锦鱼一样。
那一次,她赌赢了。
可这一次,她又开始不确定了。
万一阿璟因为她这番严厉的话,开始发狂怎么办?
此时,魏华年后悔了。
但让她意外的是,魏璟睿只是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魏华年因为他这反应怔住了,他这是……
在向自己妥协么?
她强压下自己心底的激动,吩咐道:“阿璟,你乖乖听母亲的话,母亲便把这幅画像给你
,好不好?”
魏璟睿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忽然又抬起头来,看着魏华年,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
魏华年的心底忽然涌起了一股怵动,她不确定魏璟睿到底是不是在回应她,她不确定魏璟睿这次看着她眨眼是不是有巧合的成分在,但是——
她已经没有了勇气在进行再一次的试探,方才那两次试探,仿佛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于是,她屏住了呼吸,伸开手,把那副画像交到了魏璟睿的面前。
就见着魏璟睿伸开小手,把那副长长的卷轴画像拿在了手里,然后转过他的小身板,走到角落里,背对着满屋子安静的下人,展开了那副画。
只见画上面,一位少年公子,着一袭粉色衣衫,在一棵桃花树下手持一把桃花扇翩然而立,画像右侧的落款是,天顺九年申时三刻,唐仲年画。
而左侧,有人用龙飞凤舞的字写了一个名字:周锦鱼。看字迹,显然与画师唐仲年的字迹是两个人。
而在‘周锦鱼’三个字的周围,画着几条栩栩如生的红色锦鲤,许是那个叫唐仲年的画师为了锦上添花,也许是他见‘周锦鱼’三个字写的太过难看,这才特地在‘周锦鱼’三个字周遭画了几尾红色锦鲤。
魏华年忽然反应过来,阿璟方才在池边,一看到池中的金鱼便愣住,然后便是迅速回来翻找这幅画像。莫不是因为那池子里的金鱼,让他想起了这幅字画来?
满屋子的下人全都憋着一口气,他们连声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了这位正在全心全意欣赏那副画像的小少爷。
魏华年挥了挥手,让所有人全都退下去,下人们如蒙大赦,纷纷无声的退了出去。
魏华年看了魏璟睿半晌,心中五味杂陈,看阿璟如今这副样子,是非要那个叫周锦鱼的不可了。可若是阿璟一味的只依赖她,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阿璟总算肯用晚膳了,虽然吃的不多,但总算不再绝食。
入了夜里,等一众下人都睡后,一道黑色人影忽然从公主府的房顶上驾着轻功一跃而下,来到一扇房门前,推门而入。
黑衣人见了窗前的魏华年,跪地行礼:“主子,有消息来。”
20190113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