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荣天是多大的一块蛋糕?多少人想吃都没有机会,现在有人把蛋糕切一块放在他面前,祁蔓却让他看着不吃?
能让锦荣往上爬很长一段,甚至有机会垄断g国的冶金市场,未来几年做到第一的机会,她让自己不要做?
张春山阴沉脸,一双眼蕴藏火气,他说道:“入股的事情之后再说,你明天就给我搬回家!”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回去。”祁蔓抬头看张春山,她没有筹码,也威胁不了张春山,但张玲挑不起大梁,要不然张春山当初何必几年如一日的找自己,又不是因为真的爱她,他只是想找一个完美合格的继承人,而张玲,不行。
张春山听到她的话压下去的火又升上来,他胸口燃烧,一双眼透亮,就这么死死盯祁蔓。
“蔓蔓,我没了你还有张玲。”他侧脸绷着:“你没了我,可就什么都没了。”
“你不要后悔。”
祁蔓站在他身侧,声音压低:“我只求您这一次,损失多少我以后帮您赚回来,我可以的。”
“你可以什么?”张春山问她:“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少年?蔓蔓,你还年轻,不懂这个商场,有些机会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我毕生心血都花在锦荣上,这次机会我一定要抓住。”
祁蔓眼前朦胧,她摇头:“不是的。”
“要想锦荣做大有很多办法,不是只有这样,我会想……”
“想?”张春山说道:“想要多久?实施要多久,万一失败了呢?蔓蔓,爸老了,经不起折腾,这么好的机会,爸不想错过。”
他说完看向祁蔓:“你现在不要想公司的事情,把你那些私事给我断干净,明早我来接你。”
张春山忍着火气说完转身就走,到门口时身后咚一声!
他愣住,转头,不可置信看着祁蔓,眼瞪大,因为气愤脸上肌肉蠕动:“你在干什么!”
祁蔓在他身后跪的笔直,一弯腰,头磕地,声音沙哑:“爸,就这一次,我求您。”
“你!”张春山快步走到她面前,低头叱责:“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跪在这里求我?”
“荒谬!”
祁蔓闻言直起腰,她一张脸苍白如纸,衬得眼角和鼻尖分外红,双眼浮肿,眼底的光却异常平静,连带声音都不疾不徐:“是,我求求您。”
张春山本就怒火中烧,听到她这句话更是浇了一把油,他直接一个巴掌扇过去!
“混账东西!”
祁蔓被他打的身体偏一边,整个人趴在地上,依旧很平静:“爸,我求求您。”
这几个字宛如尖刺一样扎张春山心里,他想也不想抬手,瞄到祁蔓嘴角那抹鲜艳的红忍在半空,往后连退好几步,重重放下,说道:“你不用求我,入股的事情我已经定了,绝不更改。”
“明早我让人来接你。”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门摔的哐当响,祁蔓在他走后闷咳一声,吐出好些血水。
她身后大雨滂沱,雨势更大,掩盖有人走过的痕迹。
黎蕴站在阳台上,看向里面,见到祁蔓瘦弱身体,见到她肩膀耸动,病房安静,能听到微弱声响,黎蕴鼻尖一酸,握紧手机,别开视线。
她往后退两步。
不是存心想要听这一场戏,却还是被迫听了。
心头涌上来的滋味太难受,五味陈杂,她觉得很胸闷,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如果言之和祁蔓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是不是能幸福的多?
这荒唐念头在脑子里闪过,黎蕴摇头,病房里有动静,她侧头看,祁蔓没起身,而是整个人躺在地板上,她穿着宽大的病服,衬得身形更瘦弱,那张脸惨白,衣服上有一点深褐色的痕迹,祁蔓抬头看着天花板,双目失神,空洞,像是个漂亮的傀儡娃娃,毫无灵魂。
她闭眼,水花没入秀发里,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