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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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寻依靠药物入睡已经好几年了,可是最近她的医生再次老生常谈地劝她戒掉。也不是强制,就是能少吃就少吃,哪怕少吃一颗也是好的。
史密斯医生的脸上就差写着“你、不、许、吃”这四个大字。
周以寻想到他,把刚拿起的药瓶又放了回去。
试一下吧。
她关了灯,躺在床上准备入眠。
一小时过去。
两小时过去。
黑暗中,周以寻绝望地又睁开了眼。
她在床头摸索了下,倒出几粒安眠药,和水吞了,重新准备入睡。
——这一次,空气中很快就传来了她勉强算平稳的呼吸声。
因为和盛萤约好了,所以周以寻定了个闹钟,十点的。许久没在这个点醒来,她起得很艰难,挣扎了片刻才爬了起来。
打开衣柜从清一色的白t黑裤里抽了两件出来,她换上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出门,这时正好碰上钟点工杨阿姨过来。杨阿姨轻手轻脚地刚打开门,看到她还有点愣,旋即高兴道:“阿寻今天醒得这么早呀?昨晚睡得好吗?”
这是她在家政公司找的钟点工,是本地人,性格很好,又很热情,刚见面时叫她周小姐,周以寻觉得不习惯,跟她说可以随意点叫,杨阿姨一听,立马乐呵呵地说:“那我叫你阿寻吧!我们这儿的人就喜欢这么喊姑娘,可惜我没姑娘,家里就一个小子。”
周以寻初闻,还有些愣,因为从来没人这样喊过她。
阿寻……
阿寻……
听起来就带满了宠溺,这两个字绕在舌尖,转了又转,并不习惯与人亲近的她,愣是说不出拒绝之语,也就默认了她叫。一个月过去,杨阿姨都叫习惯了,越叫越觉得这姑娘可爱得紧。用她儿子的话说,年轻人管这叫啥来着?——哦对,面冷心热,傲娇!
相处了一个月,杨阿姨对周以寻的性格和生活习惯都有了不少了解,知道她……似乎是生病的,夜里睡不着,早上有时候也起得早,根本睡不深、睡不久,她早上来打扫,动作都是轻之又轻的,就想让她多睡会。今天见她气色还好,杨阿姨猜她昨晚睡的时间应该长了些,不由有些高兴。
周以寻听着杨阿姨明显高兴得不得了的问声,弯了下唇,点头:“还好。”
如果不是有个约,她应该能睡到自然醒。这对她而言,实属难得。
杨阿姨真的是高兴,眼尾的皱纹都深了两分,笑眯眯道:“好,好,今天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奖励一下!”
周以寻说:“约了朋友在外面吃,中午不用做我的饭。”
杨阿姨怔了一怔,像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朋友?
她没听错吧?
杨阿姨几乎要喜极而泣,这孩子今天太让她惊喜了,睡了好觉不说,还有朋友了,甚至还要和朋友出去玩!
她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声说好,“那晚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送去会所!”
周以寻刚想说不用麻烦,杨阿姨就跟知道她心思似的:“就这样说定咯。”
她知道,这孩子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她有时候没去,阿寻可能就直接没吃了,所以她越来越坚持。
她坚持,周以寻也就应了。
杨阿姨把买好的菜放下,去热一下早上煮的粥,一边说着话:“阿寻啊,早上那个水管又坏了,底下也好像堵住了,我今天叫人来修一下哈?”
“好,你安排就好。”
“哎!阿姨得多嘴跟你说一句,这房子真的太旧了,维修工都快成熟人了。短住可以,长住可有点麻烦,不方便哩。”
周以寻想了想,的确是这样,老裴这房子他离开这里时就是老房子,离开了好几年,就更老了。临时落脚可以,长期居住是有点不方便。她点头表示知道,“我会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