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烟看到他干涩起皮的唇瓣,拿过一旁的棉签和水杯,沾了点水涂在他的嘴唇上,她故作镇定,可声音却带着哭腔:“你吓坏我了。”
陆砚清抿唇,漆黑清亮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她,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水流中,酸涩温暖,快要被融化。
他喉结微动,许久未说话的嗓子干涩到快要撕裂。
陆砚清眸光微动,最后慢慢抬手,温凉的指腹覆上她通红的眼尾轻轻蹭了蹭,开口有些吃力,“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语气诚恳地道歉,穿着病号服,脸
色苍白如纸,眉眼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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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烟吸了吸鼻子,很听话地将眼泪憋回去,哑着声开口:“除了枪伤,你还伤哪了?”
陆砚清慢慢收回手,语气轻描淡写:“不严重。”
婉烟看他一眼,手却伸进被窝里,小心翼翼地去撩他病服的衣角,除了腰腹的枪伤,病服下的身体都缠满白色的纱布,而他脖子上没有包扎的地方,都是很细小的伤疤,像是被尖锐的利器扎伤的,婉烟想到那盏偌大的吊灯。
婉烟沉默地看着他的伤口,就算有心理准备,可看他这样,这种感觉比伤在自己身上还难受。她低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眶,心脏像被人攥在手心,一寸一寸不断收紧。
陆砚清心念一动,慢慢摸索过去,轻轻握住她放在被窝下的手,语气温柔,低声安慰:“枪伤不碍事,其他都是小伤。”
康译云那一枪并不致命,他当时也受了伤,所以没有伤到陆砚清的要害处。
他说得轻描淡写,婉烟又想到陆砚清那天浑身被血液浸透的画面,她抿唇,很不争气地又红了眼眶。
陆砚清最见不得她哭,他想动,身体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眨了眨眼,对面前的小女朋友勾勾手。
“过来。”
婉烟愣了一下,磨磨蹭蹭地靠过去,又怕碰到他伤口,所以保持着安全距离又停下来。
陆砚清莞尔,笑得无奈:“再近一点。”
婉烟耷拉着嘴角乖乖离他愈近,陆砚清微微抬头,瘦削的薄唇覆上她软白微微潮湿的脸颊,动作很轻的,舔吮掉她清灵灵的泪痕,声音低沉微哑,却温柔缱绻:“你乖一点,别让我心疼好不好?”
婉烟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快暂停。
她顿了顿,顺势吻回去,清甜柔软的唇瓣覆上男人瘦削干涩的唇瓣,轻轻舔了一下。
“今晚我想留在这陪你。”
陆砚清注视着她,黝黑的眼里似笑非笑:“那你可不能撩我。”
他的神情温柔平静,目光专注。
婉烟的脸蓦地红了一瞬,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语气认真道:“这次我一定不搞你了。”
闻言,陆砚清没忍住,笑出声。
婉烟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睡在他身边,尽量不碰到他伤口。
两人距离很近,婉烟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陆砚清的面容。
她静静看着他,目光拨不开。
陆砚清也慢慢变成侧躺的姿势,眸色温柔地注视着她:“睡吧,我陪着你。”
婉烟很想抱着他,又怕压到他的伤口,于是悄咪咪的将手伸进他的被窝里,摸到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指陷进他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两人安静对视,谁也没说话。
昏沉的光线下,面前的女孩慢慢闭上眼,陆砚清以为婉烟已经睡着,直到他听见那句带着鼻音,直击
到他心底的话。
“陆砚清,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