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凰问:“你是谁?”
那人不说话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但小凤凰始终被牵引着。
眼前终于浮现一道刺目白光时,他再度听见那个声音,很温柔,又很怅然,叹息一声,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
“就当一场折子戏,看过便忘吧,别往心底记。”
“……都过去了。”
“……”
小凤凰还想问什么。
却被一只手抵着后背,轻轻一推,朝亮光倾去。
那声音变得模糊飘渺,犹如幻梦。
“我看着你走,不要回头,往前看……”
往前走,不要回头。
为什么?
在踏出黑暗的那一瞬,小凤凰还是回头了。
一瞬,瞳孔骤缩。
眼眶也不自觉热了。
他看见渐渐隐没于黑暗中的身影,胸前破烂不堪,都是血,无数窟窿,偏偏背脊挺直,苍白的唇勾起浅笑,望着他的桃花眸里尽是无限温柔,春风化水,脉脉守望。
奚……奚玄卿吗?
·
砰砰砰——
打烊的医馆被人暴躁锤门,像是要将门板都掀了。
伙计都下工回家了,刚刚睡下的大夫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谁啊?”
那锤门的声音不歇。
像是他不开门,就能砸了整间医馆。
大夫从门瞧了眼。
是个衣着华贵的公子,满脸焦急,又不像什么歹人,这才开了门。
门闩刚拉开,那公子便冲了进来,一眼望见诊榻,便将怀中的稚鸟轻柔放上去。
扭头对大夫说:“你快给他看看,浑身发烫,热度退不下去。”
自凤凰昏迷,孔雀已捏碎法铃,按理说凤凰该醒来,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羁绊困锁于梦中。
那法铃能让人展露前尘往事,但凤凰算不得人,涅槃重生也非轮回转世,按理说不该对他有什么作用,除非他和这法铃有过亲密接触,也就是说……这法铃曾经是凤凰的。
孔雀心底躁郁得要命。
他的小凤凰既已涅槃重生,既已破壳,既已重新开始,何必还和过去有什么牵扯?
千万别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拜托了!
为了凤凰,他甚至主动找上他最厌恶的佛陀,以心念相问,如何将凤凰拽出来。
佛陀还是那死样子,专说没用的话。
“万物自有定数,遇事不可强求,孔雀,你着相了。”
孔雀咬牙切齿:“可我偏要勉强!我不管!我孵化养大的凤凰凭什么被别人伤害?凭什么!”
他暴躁地切断心念,灵力跟不要成本似的,一股脑往凤凰体内输,暴涨的灵力都催着小凤凰躯壳长大一圈了,也没见他醒。
孔雀不知,他的灵力于幻梦中的凤凰而言是有用的。
至少能切断通感,小凤凰不会被疼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