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那怎么办?就算是砚时,一个人也不可能跟世家抗衡,他们要是真有心暗害我等,我们躲也躲不过啊。”
“有个去处可保你们周全,”谢九桢顿了顿,忽然垂头在桌案上扫了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晏映身前,把她刚喝过的茶盏端起来,“只是你们要保证不多过问,不起疑心,全心信我,我会让鸣玉把你们安排妥当。”
说完,他低头要喝,晏映眼睛都直了,伸手制止他:“等等等等大人!”
“嗉……”一声清亮的啜水声,看得晏映僵成石头。
谢九桢转头看她,面无波澜:“怎么?”
他镇定得仿佛是她在小题大做一般,晏映撑着桌案半站起身,拦也没拦住,脸已染上粉红色,她偏头看了看别人,发觉那些人也是面无表情,好像刚才先生喝了她的茶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难道真是她反应过于大了?
晏映收回手,提着衣摆继续坐回去,压下升腾的热气,对谢九桢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没事,您开心就好。”
真绝了,这个太傅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用别人用过的茶杯,都不嫌弃吗?虽然她也不值当嫌弃,可好歹……也要注意一下吧。
晏映这边腹诽,谢九桢已经转过头去,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说话也没有凉飕飕的感觉了。
“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要么是一点背景都没有,要么是在家族里丝毫不被人在意,如果没有先生扶持提拔,这辈子也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先生说要保护他们,他们怎么还会推诿呢?
“任凭先生吩咐!”众人拱手齐声道。
说话的人自然不包括原随舟,他身为相州原氏二公子,其实一辈子都不用愁,他也不用参加武举,之所以这么卖力,一是因为先生吩咐,二是为自己的至交好友陈砚时争取。
几人齐声表中心,原随舟只是怔怔地看着前面,目光落到托腮沉思的美人脸上,竟然一下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还是谢九桢的声音将他唤了回来。
“既如此,就退下吧。”谢九桢也没别的要说,看来今日亲临此处就是为了提醒他们这件事。
众人站起,行完礼之后就打开门出去了,晏映见状,急忙起身,颠颠地跑到落到最后的原随舟跟前:“原师兄,要不要去听秦淮南的曲儿?”
原随舟就要出去了,被她的声音叫住,堪堪转过身,眉头皱得死紧,用仅可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怎地今日如此奇怪?”
晏映一怔:“怎么了,你不喜欢听了?”
“不是,”原随舟无奈了,凑过去小声道,“你要想听,咱们下次,下次——”
“行远。”谢九桢的声音幽幽传来,原随舟急忙立正站好,就见谢九桢从地上起身,慢慢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谢九桢睇了他一眼,而后看向晏映:“你先出去,我有事吩咐他。”
晏映一看是在赶自己走,也不逾距,给原随舟使了个眼色就开门出去了,然后还贴心地给两人关上门。
谢九桢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随舟躬身:“先生还有何事吩咐?”
谢九桢静默半晌,忽然伸出手来,冰冷的两个字从他嘴中吐出:“拿来。”
像钉子一样一下就钉在原随舟心上,他全身震颤,瞬间明白了先生是在跟他要什么,困于心间那些不愿被人触碰的心思,好像扒光了让人看一样。
他觉得喉咙发紧,心虚地从袖中拿出刚才藏起的手帕,放到谢九桢掌心上。
这样的举动是在越线,他心中明明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去做,可是松开手帕的那一刻,他又觉得有些后悔,很不舍的让手心离开那团柔软。
原随舟一直不敢想自己的心,知道晏映就是跟他同窗三年的晏二时,晏映已经跟先生定亲了,那时心头涌起的失落都化为被欺骗的愤怒,于是他生气发火,想要跟晏映算账。
可是见到她那一瞬间,所有愤怒又都消失不见了,完完本本地变回失落与不舍,还有面对现实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