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父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苏闲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尽一些长辈的教育义务,他点点头,指着欧阳戎脸上的两道红痕道:
“贤侄,你这面上伤痕,是何缘故啊。”
欧阳戎无奈:“说来惭愧,昨晚摘葡萄,梯子不稳,不小心弄倒葡萄架,脸上挂了些彩。”
头戴逍遥巾的中年文士挑了下眉,盯着欧阳戎的脸看了会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低头抿茶。
欧阳戎见状,好奇问:“伯父何故发笑?”
苏闲合上茶盖,叹息一声:“贤侄,这种事其实没什么不好说的。”
欧阳戎微微皱眉,“伯父是指何事?小侄确实没有瞒报。”
苏闲的手掌虚空朝下按了按,似是十分理解,他好声安抚:
“贤侄别客气,今日咱们一见如故,你与大郎也挺聊得来,咱们就不当外人了,有些事,你长辈不在身边,但伯父是可以给你一些有用建议的。”
某人愈发不解:“什……什么建议?又是什么事情?”
一旁,借欧阳戎东风出来喝茶摸鱼的苏大郎,缓缓转头,看着欧阳戎,脸色也不禁古怪起来。
苏闲感叹道:
“贤侄莫要支吾了,划痕在脸,哪有这么巧的事,我猜贤侄肯定是……家有悍妻,昨夜是不是夫妻打架,被她抓挠所至?”
虽是问语,可这位中年文士一脸笃定,微笑不语。
欧阳戎:“……”
“抱歉,伯父猜错了。”他摇摇头,“没有这事,真的只是葡萄架倒了,况且小侄也没有……”
“贤侄莫要回避了,这种事,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我们三人,贤侄说出来,伯父还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对于这类事,伯父也是一向深恶痛觉。”
苏闲大手一挥打断欧阳戎话语,替他愤愤不平,朝着前方空荡荡的大堂义正言辞道:
“夫者,天也,妻者,地也。怎可乾坤倒置?有些悍妇,竟敢以地压天,骑到贤侄头上,真是无法无天,太猖狂了。
“贤侄无需害怕,夫为妻纲,怎么说都有理,回去后你试着先搬出祖训,再拿出家法,若还是镇不住,那就请出长辈族老,一定要压住悍妻,否则低头一次,以后就愈发难振……”
欧阳戎欲言又止。
苏闲见状,拍了拍他肩膀,叹息一声:
“贤侄勿怕,有伯父在,欸,本来想着贤侄年纪轻轻就能管理一整座衙门,应当是独当一面的强势性格,却没想到也会后宅着火,有此悍妻,欸……
“没事,以后若再发生这种葡萄架倒的事情,可来隔壁找伯父商量,若是那悍妻还敢压天,伯父替你去呵斥教训,还能让她翻天不成……”
就在中年文士挥斥方遒,给贤侄壮气之际。
忽然从后屋飞出一盘糕点,精准摔在他脚边。
“哐当”一道碎片声后,全场寂静。
欧阳戎好奇张望了下后屋方向,奇怪,糕点还能好端端长翅膀飞出来?
不过让他更奇怪的是苏伯父突然噤声了。
寂静大厅内,某位中年文士低头盯着脚边糕点看了会儿,他忽抬起头,一脸严肃道:
“贤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家有贤妻,得体持家,怎么还不满足?难道不知‘女主内男主外’这句古训吗?
“男儿在外面再强势风光,回到家中还是得听听贤妻的话,这叫兼听则明,贤妻偶尔强势点怎么了?这才是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