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放心和在下说,良翰兄有没有胁迫你……咦,此乃人证物证。”
说着,他大手伸向了赵清秀手里的冰白玉簪子,可惜却抓了个空,趁着身后好友没反应过来,他再试,还是抓了个空。
面前的天青色缎带蒙眼少女明明是低着头,可是就是抓不到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细手所攥之物,而且还是在她怀里抱着一個长条状布包,动作比较受阻的情况下。
天青色缎带蒙眼少女似是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朝元怀民微微仰着小脸,被缎带蒙住的眼睛“看”向他,一脸无辜疑惑之色。
元怀民:……
欧阳戎嘴角抽搐,一把拂开元怀民:“别闹了,带路。”
后者愣色看着手掌,揉脸嘟囔:“唔,看来昨夜真喝多了,现在都还迟钝……”
少顷,在元怀民领路下,三人前去承天寺主殿找方丈。
欧阳戎心神其实一直都在身后似是安静下来、随波逐流的赵清秀身上,不过他面上神情自若,看了眼元怀民的黑眼圈,问:
“昨夜宿醉,你怎么起的这么早,真转性子了?”
“别提了,说来就气。”
元怀民一张脸黑了黑:
“忘了今日元宵放假,大清早的惊醒过来,看见窗边阳光,还以为睡过头迟到了,特别是你还不在,以为良翰兄又偷偷丢下我,自己一个人上值去了,吓的我脸都没洗,跑去江州大堂,结果就我一人来上值,真是可气……白白点卯了一次。”
他捶胸跺足。
欧阳戎感慨:“这应该是热爱了,和江州司马一样,江州长史也挺感染伱的。”
元怀民:……??
赵清秀跟在欧阳戎身后,全程没有发声,默默倾听檀郎与同僚的日常,某刻微微歪了下头。
……
接近正午的阳光,落在承天寺内的悲田济养院门匾上。
送走了套近乎的承天寺方丈等僧人,又赶跑了元怀民,欧阳戎回过头,看了眼一直被他抓住小手的赵清秀。
刚刚他和承天寺方丈商量领养照顾之事,她全程安安静静,低头不语,没有反对。
虽然欧阳戎代理江州刺史,是现今公认的江州官场一把手,权势滔天。
但是,此刻从承天寺内一座小小的悲田寄养院里领养一个可怜盲哑女,依旧是一步一步的走程序,不逾矩。
离寺的程序走完,只等绣娘收拾行李,离开就行了。
二人牵了一上午的手掌,满是黏黏汗渍。
欧阳戎若无其事的松开手,取出手帕,递给她示意擦擦,紧接着,他伸手讨要:
“拿来。”
“啊。”
“簪子给我,谢谢姑娘帮我拿了这么久……怎么这表情,不舍得?这样吧,你先进去收拾行李,簪子的事等会儿再聊,看得出你喜欢此物,可这是我娘亲的遗物,不可轻易赠人。”
他一本正经的找借口。
赵清秀弱弱:“啊啊。”
“什么,你问我怎样才能赠人?额,这倒是问住我了,我想想哈。”
绣娘张嘴“啊啊”点头,仰着头“巴望”向上方的冰白玉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