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看见了欧阳戎亲自带路的老实诚恳态度,也可能是瞥见了他边走边打开油纸包啃饼的小动作。
“那你喊本宫呢,不还是女史敬称。”
下方,笼在袖中的双手往回缩了缩。
“元司马在做什么?”
欧阳戎嘴里应付着,不时悄悄回头望一眼后方正堂方向。
顿了顿,她轻声:
“还以为你是觉得本宫每日上门找你,在下属们面前被直呼大名感到丢人,才出门阻拦、支走本宫的呢。”
刚到就看见新来马夫阿力,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马棚外面,胳膊上晾着一件绿色官服,看见欧阳戎到来,像是看见救世主一样,立即手指向马棚内。
欧阳戎好像没有看见,笑了下,带着容真一起来到了马棚前。
他伸头一瞧。
容真对此不置可否,笼袖走在最前面。
就在即将掏出之际,忘带手巾的埋头青年突然抬手,用绯红官服镶黑边袖口胡乱擦拭了遍嘴角,紧接着转头,朝冰冷冷宫装少女不好意思笑了笑:
“这不贬义词?”
“在看路。”
欧阳戎正带着言语如白玫瑰般冷清带刺的容真前往后门马棚那边。
今日顺手多买了块饼的冰冷冷宫装少女表情稍微缓和了些,不过语气依旧生硬:
“正巧,刚刚座位上没看见元怀民,不用猜都知道这家伙去哪了。
“路在后面?”
“没、没忙,刚刚正好出门,哈哈准备去吏曹办个事,不急的,你有事先说,我正好吃口饼填填肚子,今早出门,被婶娘唠叨,忘吃东西了。”
欧阳戎啃了一大半饼,剩下一些,重新用油纸包裹起来,悄悄塞进怀里。
“额,那在下以后……私下就直接喊你容真?”
容真蹙眉问。
欧阳戎没有回答,也懒得废话,上来就给这屁股来了一脚。
“还搁这喂呢,快迟到了都,每回都踩点是吧,扣俸禄也不长记性,说了多少次,上值时间不准乱跑,做无关公务之事。”
“哎哟……良翰兄能不能斯文点,男子屁股不能乱踢,和前面紧连着呢!”
“是吗?怎么感觉你屁股是连着脑子。”
元怀民狼狈扶腰起身,态度却犹然坚持:
“良翰兄,该说不说,冬梅被你们这么胡乱养,我实在看不下去。
“你说,好好一匹千里马,怎么能用来做拉车这种脏差体力活,简直消磨马生,乃世间一大罪也。”
“它不来,你来呀?你来拉我?”
欧阳戎表情不爽。
“我看它好像也挺不亦乐乎的,本来就肥,多拉拉车还能健身,反而是你这老小子,天天跑来骚扰它。
“你说你喂料就喂料,虽然是用我买的草料喂,借花献佛,自己一文钱不出,可你胡乱摸它屁股干嘛,我要是冬梅,我也扬蹄踹你。
“告诉你,元怀民,你小心点,我刚刚进来时,冬梅已经对你很不耐烦了,它性子直,想踹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和容女史再晚来一点,你屁股挨得就不是人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