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诚,你休要鬼扯,自古以来,去拆百姓民舍建造殿造像都是独夫的做法,本宫就没见过不引起民怨的,青史上大多也是大批痛批,你这是在给陛下招黑!骂名不是陛下担,那是谁担?”
林诚朝北抱拳:“位卑不敢忘国忧罢了,都是替陛下分忧。”
容真板脸转头,看向笼袖静坐的欧阳戎。
她语气不解,催促道:
“欧阳良翰,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默认了?这个迁址的方案符合你心意,你被说服了吗?那浔阳石窟怎么办?”
见欧阳戎垂目不语,容真一张俏脸甚是不满:
“你之前不是还苦口婆心的和本宫刨析浔阳石窟是最优方案吗,利国利民,不会影响浔阳民生丝毫,一举多得,现在那股精神劲呢?”
深呼吸一口气,她略微平静一些下来,一字一句道:
“欧阳良翰,你可别忘了,当初是怎么在至圣先师庙前顶着万千士子的愤怒立誓答应过浔阳父老乡亲们,造佛不会劳命伤财,不会影响浔阳民生!
“本宫以前一直还敬你是个为民请命的君子。”
欧阳戎似是回过神来,侧目瞅了眼她。
林诚摇摇头道:
“容真女史是真的误会鄙人了,不过没关系,欧阳长史应该理解,这份星子坊方案鄙人详细写了下来,你们可以看看,容真女史也看看吧,看完详细方案后,就不会再问这些略显幼稚问题了。”
不等容真、胡夫反应,欧阳戎突然伸手,接过了林诚递来的方案折子。
打开折子,他低头仔细浏览起来。
林诚见状,笑容灿烂,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么舒服。
寻常人那种大呼小叫、被尾巴般的不体面场面压根没有。
容真顿时沉默下来,转头朝林诚冷声:
“林诚,你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林诚摊手:
“没卖什么药,只是想为陛下分忧,提个建议,建议而已,现在这不是拿出来让大伙集思广益一下吗,容真女史不必如此激动。”
容真甩袖子:“那建议无效,本宫不同意。”
林诚叹气求助:“欧阳长史,你看看女史大人她……”
“折子写的不错,在下有一个小问题。”
欧阳戎忽然合上折子,点头道。
“欧阳长史尽管问。”
林诚微笑,前摊手掌。
欧阳戎轻轻颔首,就在所有人等待他问手中折子上的方案细节之际,他一脸认真问道:
“当初在云水阁,在下和世子,与卫少奇起冲突那日,安惠郡主在地字号包厢等的人,其实是林兄你吧。”
林诚一脸困惑:
“欧阳长史在说什么,什么等人,鄙人没听懂。”
欧阳戎轻轻叹了口气:
“梁王府给这位安惠郡主挑选的夫婿原来是林兄,卫少奇带堂妹来浔阳,是专为了与你吧,卫氏为了笼络林兄真舍得花本钱,难怪卫少奇囔囔的翻案之事,林兄如此出力……所以,那日在云水阁碰到你,其实你是来赴约的,而卫少奇挑云水阁作为密会场合,也是你定的地方对不对,卫少奇在云水阁约秦小娘子只是次要的。
“当初刚见面,带林兄去了一次云水阁,林兄说喜欢此茶楼环境还会常来,真是不假,林兄实诚也,只是林兄可能万万没想到,会又遇到在下和世子吧。所以后面世子意外唐突了郡主之事,也让林兄记恨上了世子和在下?”
林诚皱眉,左右看了看,语气不解道:
“欧阳长史在说什么,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要胡言了,还要谈正事呢……欧阳长史,这个迁址方案是为了给陛下分忧,鄙人没有否定你与浔阳王府的意思,也不是帮卫氏,在下不选边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