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贾琏也没了继续追击的余地,心里微微冷笑,飞快的扫了一眼赵姨娘。这位王夫人口中的狐媚子,从相貌上来讲,走的还是端庄路线的,只是眉宇之间多了点风情,不像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王夫人。
这要是以前,贾赦能跳起来,现在嘛,贾赦阴沉着脸打量了一眼,没有说话。
贾琏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这老东西没骂贾母偏心,也没骂贾政和王夫人不是东西,更没骂贾敬这家伙把族长的位子传给贾珍,自己跑去修仙。真要骂了,贾琏没法接茬啊。
班主赶紧记下,不忘记看看贾母的意思,贾母点头道:“这戏好,这戏好,琏哥儿果然是个孝顺的。”边上的尤氏也开口笑道:“老夫人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贾母听了很明显不认同这话,但贾琏搬出死去的娘亲做挡箭牌,贾母也没法说啥。
贾琏反问一句:“明日祭祖,还是珍大哥主持么?”
读书的事情不算啥,有问题的是贾琏接触的都是些啥人,张廷恩是户部侍郎,李亨是嫡出的皇子,青云书院那个地方,没个举人的功名,你也好意思去教书?
选择窝在东跨院里的贾赦,不就是因为贾府荣光不再,家里没个像样的顶梁柱么?
现在贾琏有点朝着顶梁柱的方向发展了,贾赦很自然的就不会像以前那样,随意打骂。
贾琏撇了一样竖起耳朵偷听的王夫人,又下一剂猛药道:“再者,孙儿已经与王家小姐定亲,即便人没过分,也需给足她脸面。不然将来嫁过来之后,看着屋里莺莺燕燕的,还得狠下心来清理。搞不好又要闹出一些是非了,如此,不如孙儿收敛一点。您说可是这样?”
只不过贾赦看起来眼圈发黑,昨晚上不知道折腾到何时。
贾琏选择了转移话题,化解尴尬,招手叫来戏班的班主道:“我点一出《四郎探母》。”
司琪现在年龄还小,也没想太多,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道:“谢二爷的赏。”
次日贾琏早早起来,穿戴整齐去了东府,这边贾珍早就把在京族人聚在一起。
贾母下意识的看看王夫人,发现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正准备说话时,身后一个妇人开口说话:“老祖宗,琏哥儿还小,他的事情还得您拿大主意。”
两人见了贾琏连忙起身,桂香上前伺候,司琪一旁行礼,顺手帮拿脱下的披风。
这时候赵姨娘开口打岔道:“琏哥儿,你屋里的丫鬟都是完璧,是看不上姿色么?”
这儿子就是赖大家的希望,贾琏看似随意的一问,赖大媳妇的冷汗都下来了。
能这么说话的贾政,说明西府这边的祭祀是他来主持的,这就能说明贾赦不出现了。
一句话把尤氏一点看戏之后的小得意给堵的心口微微滞涨,只顾看西府的热闹了,忘记这家那边热闹也不小。家里那个公公太不靠谱,躲在玄真观里修仙是小,每年花的银子不比家里的开销少就算了,家中大小事情一概不管。按说祭祖这等大事该回来,贾敬却让人带话,他已经是方外之人,别说冬至了,即便是过年都不带回来的。
贾琏也没继续说啥,这档子突然冒出来的事情,明面上就算过去了。
贾琏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女人跳出来八卦一下,直接破坏了大好气氛。她还是贾政的女人,怎么都是长辈,当初是贾母的贴身丫鬟,王夫人有孕时,贾母推到贾政屋里的,直接导致王夫人的通房周姨娘缓了两年才进步。
一句话说的赖大媳妇身子微微一震,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不过她很快恢复镇定道:“此事我也不清楚,要不赖大回来我仔细问问?”
小心思被人抓住了还给点了一下,尤氏倒也不恼怒,反倒不动声色的回了贾琏一眼,这小叔子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呢。看在你生的好看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嗯,回头找机会给人要过来,免得跟那个表哥不清不楚。
唯独一点,每个季度的钱,不能少咯。
说着话尤氏转头对贾琏道:“明日祭祖,琏哥儿别忘记了。”
司琪不论大小事情都非常了解,一番对答很干脆。
这边管家也准备好了一切,贾赦对着贾代善的牌位举着三炷香,口中道:“父亲大人,儿子无能,未能令荣国府重现昔日荣光,如今你孙子贾琏读书有成,只能靠他了。”
贾琏坦然的走了,贾赦坐在位子上发呆,这小子今非昔比了,不像以前那样好拿捏了。
回头的贾琏脸上堆起笑容,对贾母道:“祖母,孙婆婆见多识广人又能干说话又利索,留在后院打杂屈才了。如今珠大嫂子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不如让孙婆婆代管荣国府的家,免得浪费了她的一身本事。”
不出意外,贾赦、贾政、贾珠都在场,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敢缺席。
贾琏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这个女人,淡淡道:“怎么没见尚荣?”
祭祀结束,贾赦立刻就走了,还不忘记叫一声贾琏。没法反抗的贾琏只好跟着回去。
不过贾母还是看似对邢夫人说话,实则是点了在场众人一句:“老大家的,琏哥儿如今读书有望,你可要照顾仔细了,可怜的乖孙儿没了亲娘,又是个性子要强的。”
说着贾琏转身摆手:“走了,回去歇着。”
赖大媳妇赶紧送了一截,待贾琏消失在远处时,赖大媳妇低头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啥来,立刻放慢了脚步,没事人一样去找赖大不提。
次日贾琏才起来,包打听桂香就过来每日放送:“二爷,孙婆婆和他男人,连夜被打发出了贾府,那景象,啧啧啧。”
贾琏微微一笑,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