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谢映安几点走的清染并不知道,她早上起的早,白天又玩了一天,哪怕谢映安还在她房间里,他们两个说着话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困意睡着了。
清染感觉刚闭上眼睛,耳边就有熙熙攘攘的杂乱声传过来,吵得人无比头痛。
不,不止头痛,她浑身都疼。
疼得说不出话,五脏六腑向被刀子在凌迟一样的疼。
剧烈的疼痛让清染瞬间清醒过来,清醒是清醒了,可她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她试了很多次,依旧无论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睛。
唇齿间是如铁锈般的血腥味,她忍着身体上的剧痛,想试着看能不能发出声音,努力半晌,才发现也是徒劳。
耳边杂乱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换来的是救护车越来越近的鸣笛声。
清染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她猜测,自己定然是再次入梦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会那么痛?
剧烈这疼痛才刚刚有所减缓,似乎有人抬起她的身体,更大的痛意袭来,清染实在忍无可忍,眼角流下生理性眼泪。
有人在说话:“快快快!还有呼吸……”
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声色间透露着焦急。
从来没有忍受过那么大疼痛的清染根本压不住痛意,周围吵闹的声音淡去,她再次沉入梦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清染以为她应该是睡醒了,习惯性想抬手扯下被子,很快她就发现她的手根本就动不了。
难道还在梦里?那为什么身上没有那种能让人痛到死去活来的痛意了?
清染试着睁开眼睛,可眼皮似有千斤重,她努力半晌,也只是睁开一条细缝。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就是白色的。
好在眼珠还能动,清染试着转了转眼珠,这一转不当紧,她看到房间门口有一道单薄身影。
着实吓了她一跳,可她还是动不了分毫。
门口那道单薄的身影是个少年,少年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他没什么神的视线似乎在看着躺在床上的她,面色自始至终都很平淡,茶眸更是如一滩死水一般平静。
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是她认识的那个季神,又似乎不是。
至少还认识的那个季神,还比眼前这个有点生机,眼前这个季神像是陷入了某种困境,且他根本就没打算走出来的那种困境……
是一种绝望的气息,好像停止了所有挣扎。
这样的季神让清染觉得心里有些慌,她试图跟他打声招呼,可努力了半天,别说打招呼了,眼睛想再多睁开一点都是不能。
似乎是应她心中所想,站在门口的季神缓缓走了进来,他在离她床边三步远处顿住脚步。
无波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少年茶色眼眸里是无边的深渊地狱,他像是被囚在地狱中,苦苦挣扎着,试图找人拉他一把。
良久,清染听到他说:“你……这般努力,摆脱命运了吗?”
嘶哑的声音里似乎有着一丝期待
摆脱命运?摆脱什么命运?
没有回答,空气安静的令人窒息。
少年直直看着她,本就没有光的茶眸,似乎更黯淡了些。
没有回答,他便自问自答,声音几乎低到尘埃里:“我知道……你没有摆脱命运,而我,最终也会同你一样……”
又不知过了多久,少年转身离开,孤独的背影透着深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