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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意思是……”
“阿瑾,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郭鹏死死的盯着郭瑾。
郭瑾咽了口唾沫。
“并非……并非如此。”
“没错,并非如此,什么斩白蛇,什么赤帝子白帝子,什么大楚兴陈胜王,什么刘秀当为天子,什么天降祥瑞,什么麒麟降世……全是假的!”
郭鹏怒喝一声,然后,又变得有些颓然,低声道:“一切不过是门户私计罢了,为父一清二楚,可为门户私计而建国,一家一姓之国,难道能阻拦其他门户为私计而谋吗?”
郭鹏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瑾,为父立国不正啊,这国是为父篡来的,不过是兵强马壮者为帝罢了,一家一姓,门户私计,为父口口声声为天下为百姓,可不还是处心积虑要扶你上位,谁看不出来?”
“父亲……”
郭瑾说不出话来。
“可为父没办法,为父什么都知道,却做不到,想做点什么,却发现根本无处着手,所有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东西,都没有,都办不到。”
郭鹏紧握着郭瑾的手:“为父处心积虑要做皇帝,可做了皇帝之后就意识到,这只是刚开始而已,阿瑾,你知道今天为父在大殿内看到了什么吗?”
“不知道……”
郭瑾摇了摇头。
“二十多年前,为父尚且年幼时,在洛阳跟随卢公求学,卢公曾经带着为父前往那些高门大户之中参加宴会,那时候,为父坐在卢公身边,卢公问为父如何看待那样的宴会,为父说,那是亡国之宴。”
“亡国之宴?”
“对,亡国之宴,他们的食物何其精致,歌舞何其美妙,可是那是,就在距离他们很近的敌方,就有人饿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豪门勋贵花天酒地,黎庶凄惨的饿死,那不是亡国之宴又是什么?”
郭鹏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今日,就在今日的宴会上,为父忽然发现,今日殿中的宴会,不正是当年的那场亡国之宴吗?”
“父亲!”
郭瑾非常惊讶。
“它们回来了,阿瑾,它们一直都没有离开,一直都在找机会要回来,现在天下才刚刚一统,它们就迫不及待的要回来了!”
郭鹏紧紧握住了郭瑾的手,紧紧盯着他,眼中满是怒火。
无边无际的怒火。
“它们毁了汉,现在还想毁了魏!要把汉曾经经历过的,一丝一毫都不差的全部转嫁到魏的身上!再来一次!”
“这才多久?这才二十年!二十年!它们就回来了!”
“当日的群魔乱舞,和今日的群魔乱舞,又有什么区别?一样都是群魔乱舞!我毁了它们一次,现在,它们又要重来!”
感受着郭鹏心中无边无际的怒火,郭瑾只觉得震撼不已。
魏国,要亡国了吗?
这才刚刚立国两年啊!
“父亲,它们……是什么?”
郭瑾有些懵懵懂懂,隐约知道“它们”是什么,却又不是那么的真切。
“它们什么都不是,也可以什么都是,士人,豪强,高官,显贵,欢笑,热闹,喧嚣,推杯换盏,歌舞,音乐,美食,熏香,奢华,联姻,它们什么都可以是。”
郭鹏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缓缓开口道:“阿瑾,你不用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你也不可能知道它们是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一切可以导致亡国的因素,都是它们,就可以了。”
郭瑾懵懵懂懂的看着郭鹏,好想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郭鹏用郭瑾可以立刻明白的话语解释了一遍。
郭瑾眼睛一瞪,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