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过父皇了,但他老人家只肯宽恕驸马,不肯饶过我公公一家。”临安眼圈微红道:“我也不能不管我公公,那还是你两個外甥的爷爷……”
“这样啊,你求过母后了吗?”朱桢不置可否的问道。
“没有,她老人家身体不好,操不起心了,我实在不忍心打扰。”说着临安公主起身朝朱桢深深一福道:“就只有求助神通广大的六弟了。”
“大姐客套个啥?”朱桢忙侧身让开,王润儿则赶紧扶起公主。
“不过不是我推脱,这事儿你应该去找大哥呀。”朱桢正色对临安道:“你也看到了,我都是快走的人了,找大哥不比找我管用?”
“我去找过了……”临安公主这才小声道:“大哥说这事儿他听你的,伱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家伙。”朱桢苦笑一声道:“这下是非管不可了。”
“多谢六弟!”临安大喜,又要行礼道谢。
“大姐先别急,”朱桢赶忙抬手道:“你知道大哥为什么这么说吗?”
“为什么?”临安不解问道。
“因为我有一笔账,还没跟李善长算。”朱桢淡淡道。
“什么账?你们还有仇?”临安胆战心惊道。
“不是私仇,是公愤。”朱桢沉声道:“凤阳城下,方丘湖中的十万白骨,他到现在还没付出代价呢!”
“六弟……”临安公主被他肃杀的语气吓得泪眼汪汪,王润儿赶紧给大姑姐擦泪。
“大姐,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就像我想救四哥一样,这都是人之常情。”朱桢叹气道:
“但我们是天家,没有单纯的私事。不能完全凭自己的好恶行事,不然朝纲何存?法度何在?这大明朝怕是要比蒙元还短命。”
“你我生为皇女皇子,在享受公主亲王头衔带来的好处时,自然要承担相应的义务。”朱桢语重心长道:“其中就包括自觉地维护,不去破坏它。要让百姓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虽然这报应来得太迟了……”
临安听得面红耳赤,她能听出老六这是在教育她,不应该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的小家,不考虑国家。
“王爷……”王润儿忍不住轻唤了一声,让他别再给大姐加码了。
“唉,好吧,我不说教了。”朱桢苦笑一声道:“大姐千万别以为我是针对你。从老七老八老十的事情,你就能看出来,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