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间里有他的衣服鞋帽,书房里摆了满墙书。
这房子里有很多他的东西,可是却完全没有生活的痕迹。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住在这边,更不确定他今晚会不会回来。
直到听筒里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休息,不用等我。”
他声音低缓,带一点点哑,尾音透着几乎微不可察的疲倦。
听上去有点累。
付温枝刚想再说点什么,电话那头响起了没有感情的电子背景音。
——“前往浙江杭州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z6110次航班,现在开始办理乘机手续,请您到值机柜台办理。谢谢。”
“ladiesandntlen,ayihaveyourattentionplease,nowwearereadyforcheckforflightltohangzhouatunterthankyou!”
带着空洞洞回声的机场广播响起,整个听筒被广播声占据。
他现在在机场吗?
付温枝敏锐地捕捉到广播里的关键词。
杭州?
闻爷爷现在应该就在杭州。
不过她也不知道这班航班是不是他要乘坐的。
所以广播播完,听筒里重新变得安静,她轻声问问:“你在机场吗,是不是要出差了。”
其实也只是随口问一问,并没有想要窥知他的动向。
闻现倒是不吝告诉她:“爷爷出了点意外,我去看看他。”
话音落下,电话这边的付温枝怔了怔。
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闻爷爷出了意外,她不再坐得住。几乎是立刻从飘窗窗台上坐起来,声音也变得显而易见的急促:“爷爷怎么了?严不严重?”
她有点儿坐立难安,说完这句没等对方回答,就起身塔拉起拖鞋往外走,边走边继续说:“可以给我一个闻爷爷的地址吗?我也想过去照顾爷爷。”
她听到闻爷爷出意外的消息,本能地想起自己爷爷生病的那段日子。
想起她原本以为爷爷会一直待在老家,以为只要她回家,爷爷就会一直在。
直到听到爷爷意外跌倒磕到后脑的消息。
那天晚上买不到机票,她坐了一整夜的绿皮火车回去,却只能待在病房里看着爷爷一天比一天消瘦。
一直到与世长辞。
她连一点点办法也没有。
人的生命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得可怜。
她跟闻先生说,她想把闻爷爷当成自己的爷爷,想弥补自己那个“子欲养而亲不待”,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对闻爷爷的关心也是纯然肺腑,发自真心。
没等她走两步,电话另一边的闻现又开口:“不用。你在家里休息。”
男人清清嗓子,掩住声线里的疲倦,解释道:“爷爷没有大问题,小姑来电话只是说摔了一下,老头闹脾气让我过去接,我才准备过去。”
言外之意她不需要过去。
不过付温枝现在关心则乱,不禁继续问:“摔了?摔倒哪里了呢?老人家摔倒可大可小,不能掉以轻心。”
她好害怕她爷爷那样的事情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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