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糟到了极点,赵福生反倒平静了下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低头看了手中仅剩一小半汤水的碗,突然笑了一声:
“看来注定我是要吃这一碗饭了。”
她说完这话,又将碗往年轻人面前一递,喊了一声:
“喂,再给我一碗饭。”
她的名字反正已经被烙印上了‘一名册’,此时再是怒火中烧也没有用,她重生之后正好粒米未进,这碗粥不能接也接了,如果再没有饭吃,岂不是憋屈死。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捞干的,我饿了。”
“……”
青年被她的反应怔了一怔,最终苦笑了一声,重新又打了碗粥给她。
如她所说,他特意在锅底捞出,大半都是谷粟,青年见她将碗接过,不由奇道:
“你倒是想得开。”
“想不开又怎么样,你把我名字划去啊。”
“……”青年被她一怼,不敢吭声。
赵福生三两口将那碗苦涩难当的杂粟粥喝下,接着才道:
“我有话问你。”
他忙着为其他人打粥,每递出一碗粥,看看面前的人,似是在确认这些人身份。
听到赵福生的问话,他点了点头:
“此时不行,我忙得很,你赶紧找一间无人的屋子躲好,明天之后,明天你这里找我——”
说完,他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提醒:
“不要进来,不要进夫子庙内。”
“就在门口。”他反复提醒着:
“你一喊我名字,我就出来了。”
这里被鬼域笼罩,反正他逃也逃不出去,而且看样子他必须得在此地煮粥布施,赵福生听了他这话,点了点头,接着将空碗一放,立即转身离去。
要饭胡同围绕夫子庙而修成,非常的大,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鬼祸之后,这里的房舍空了一小半,她随意找了一间屋子钻进去,并锁好了门。
这一切做完之后,外面开始有稀稀落落的跑步声与拴门声响起。
很快的,她听到了有人搬动碗筷、杂物时的声响,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黑暗降临,厉鬼到来。
极致的静谧中,赵福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呯呯呯’的响了起来。
心脏每跳一下,胸腔便被撞得震颤,她屏住了呼吸,不知是不是极度的紧张,她的耳中突然听到了诡异的声响。
除了心跳的‘呯呯’声外,仿佛有另外的声音混杂入其中。
‘呯呯呯——嗒——呯——嗒——’
赵福生周身血液迅速冻结,一股阴寒鬼气袭入街道之中,破屋之内不知何时有浓浓的黑气翻涌着顺着门板缝隙钻了进来。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