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提到‘纸人张’,几人就知道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可能再更改心意了,便都沉默不再出声了。
张传世如霜打的茄子,哭丧着脸。
“至于得罪郑副令——”
赵福生露出笑容,看向范必死。
范必死眼皮一跳,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接着听她说道:
“如今世道就是这样,我所做的种种选择也不是为了打谁的脸,纯粹只是世道就这样,我也只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
范必死越听这话越觉得熟悉,他不敢吱声,本能的转头去看自己的弟弟。
却见范无救侧垂着脑袋,拼命冲他打眼色。
“人命如草芥,大家都不想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赵福生笑着说道:
“更何况他郑副令身经百战,对付厉鬼经验又多,一生遇过的麻烦不知道多少,怎么会与我这样的新人一般计较?”她满不在乎的放下手里的茶杯:
“他这样的老令司应该清楚,他就是不遇上我这桩麻烦,也会有其他麻烦,我多给他添点麻烦又怎么了?说不定只是他命中有此劫数,如今正是应劫了!”
“……”
范必死哑口无言。
范无救冲他打眼色后,他终于想起来,这是当日赵福生死而复生后,兄弟两人与她谈话时说的话。
原话大概如此,是劝她认命,不要思图复仇。
如今没想到她反手就将这些话用在自己的身上,且想劝其他人吃亏就要忍住。
她不是不记仇,也不是能吃亏的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范必死哪里还有立场多劝,只好牙关一咬,点头应了。
几人之中,范必死心眼灵活,诡计最多,他一败下阵来,其他两人自然不敢再多话,便都应了。
接下来就是几人商议何时出发前往宝知县,又要找哪些人行动。
赵福生也不理睬他们,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歇息。
才办完了鬼案,如今又有了986功德值在手,赵福生这一夜睡得格外的踏实,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府衙之内的杂役早为她备了洗漱热水及早餐,她没见范必死兄弟二人,找人一问,才知道这两兄弟一早便出了门,说是今日有要事要做。
赵福生猜测这两人应该是在为了挖回门板做准备,她既然将事情交到几人手上,便要看范必死表现出来的能力。
正怔神间,那杂役问:
“大人,您可是要外出?”
镇魔司重启后,赵福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府衙之内察看卷宗。
此时她突然问起范必死,杂役还以为她是有事外出,需要范必死帮助准备出外事宜。
赵福生摇了摇头:
“没有——”
她话音一落,心中却是一动。
狗头村的案子从某一方面来说涉及到了要饭胡同。
这个地方可邪门极了。
既是当年的刘氏宗祠,如今内里沉睡了三个厉鬼,纸人张可能守在要饭胡同左右,伺机而动。
镇魔司内的挂名令使刘义真如今也在那里,她如今得了空闲,出门走走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赵福生点了点头:
“去要饭胡同,你们准备马车,将我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