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堇一不习惯别人伺候,只瞥他一眼,淡声:“多谢。我自己来就行。”说罢她从被褥中探出手要端过药碗。
暨白移远了点,连忙说:“不可不可,娘子若是这般喝药会洒在床上的。”
纪堇一固执地与暨白对峙:“不会的。”她这么厉害的杀手怎么会允许那种失误出现?
暨白有些为难,纪堇一便起身要抢,一不小心扯到伤口,“嘶”一声躺了回去。
纪堇一皱眉。而一旁本还看戏模样的楚辞云顿时神色紧张起来,他回到床沿,示意暨白将药碗给自己。
楚辞云叹气:“想起上次我受伤时娘子对我悉心照顾,此刻娘子身处病榻我却袖手旁观,实非君子之举。还是让在下来照顾娘子吧。”
纪堇一“不”字还没出口,就见少年已将药勺递到她唇边。纪堇一看着那张清秀俊逸的脸,鬼使神差地张唇应和。
实在是美色诱人。
她喝一口,少年乌黑潋滟的水眸笑意便深了一分,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弯成月牙状,皎洁无暇。
“纪姑娘不怕苦的呀。”少年温润的声音扫过纪堇一心尖,她脸上一热,含糊地应道:“嗯。”
楚辞云惊讶又带着遗憾地看向她说:“那我准备的蜜饯岂不是没用了?”
蜜饯。纪堇一眼睛一亮。她怎么会不怕苦呢。她又不是没有味觉。纪堇一只是习惯了忍受罢了。
但她为了甜食终于愿意转动脑子,与楚辞云玩心思,纪堇一言简意赅:“准备了就别浪费。”
药碗里黑乎乎的药散发着浓郁的苦味,楚辞云又递一勺过去,调侃:“不会浪费的,我喜欢吃甜食。”
纪堇一:……
纪堇一要和他斗到底!
纪堇一咬住他递来的勺子,仰面瞪着他:“我也喜欢吃甜的。”
楚辞云尝试将勺子抽出来,纪堇一却将它咬得死死,她不屈不挠地瞪着他:“哼哼。”
楚辞云被她逗笑,松开瓷勺任她咬着,后从矮凳上的木托上取出香囊。他从香囊里取出一个油纸团,素手打开,甜香的气息悠悠蔓延。
他用手帕取出块糖衣包裹着的青梅果饯,双目含笑地送到她眼前,扬眉:“嗯?”
纪堇一盯着蜜饯的眼神发亮,洁白的牙齿调皮地晃了晃瓷勺,楚辞云了然地将勺取出。纪堇一松了嘴,心满意足地将果饯吃进肚子。
楚辞云温和叹气:“药那么苦,就算姑娘不怕苦,想必只喝药也是难受的。”
纪堇一嚼着果饯,非常认可地点头,连平日冷冰冰的眼里都染上笑意。
谁不喜欢甜甜的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