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剑气呼啸来回,黑夜被剑气鼓荡,扯拉出一角弯月。
千里之外,北原浩荡。
大雪盖压之下,北原万里苍莽。如今的北原几乎是一片漆黑,连白雪笼罩覆盖的大地都看不出丝毫白意。
而一抹大红突兀出现在茫茫雪色之中。
那袭红衣儿沉默踏雪而行,赤足踏出一个又一个雪地红影,北原狂风呼啸,拉着红衣倒影在沟壑纵横的雪山谷中来回倒映。
红衣儿突然间心生感应,抬起头来。
一轮皎月不合时宜的撕开黑夜浓云。
银白色盛光灌下一道,恰巧不巧笼罩而下。
红衣儿嘴角微微拉扯,似乎是笑了一声,复又低下了头。
于是那袭红衣便堙没在雪山苍莽之中。
那轮撕破残夜的皎月高高在上。
同时剑气嶙峋。
如剑一般,将漆黑残破的北原撕割开来,分割成整齐直白的雪白漆黑区域,一片漆黑不可见,一片亮若白昼。
北原已经许久不见如此月了。,!
悟域意,将那些所谓的天才远远拉在身后。
如今的苏扶,即便是在剑酒会遇到那些九品高手,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易潇则没有那么好运,他苦苦修行了数日的《忘我尊经》。越是修行,他越是觉得这本经书不同寻常,也许真的有可能突破自我!只是如今时间的确有些紧迫,基本不可能跨出从零到一的那一步。
两人望向窗外,无尽烟火璀璨绽放,无边剑气冲霄凌云!黑夜如白昼,绵绵呼啸不绝于耳。
偌大房间,只有两个人。老段叼着草根出门晃荡去了,黑衣大丹圣则是带着小明珠出去享受所谓的启幕夜去了。
“易兄,”苏扶沉默许久,终是开口,语气居然有些轻松。
“你知道么。这几天来,我没有去管理苏家琐事,只是专心于修行,没有那些无趣的勾心斗角,没有那些烦人的交易生意,一但静下心,哪怕只能听见一丝剑的声音,便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同了。”
苏扶的眼神有些复杂,“我是真的不想继承那个家主位置。”
易潇哑然失笑,“苏家万金之位,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却是弃之若敝。”
接着易潇想到了自己,如今在北魏已经是寻到了那位药王,万事俱备只欠一颗补天丹。想必若是求得长生,再回齐梁,也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当下也是无奈道,“我比你可好不到哪儿去。我无心去争齐梁一国之位,却不得不防自己的皇兄。”
世间之事,多有不自在。
穷人求食,富人求财,修行者求超脱,病人求长生
浮世沧生,谁得大自在?
“我不求大自在,我只求江湖。”苏扶目光微微迷惘,“我若是在剑酒会上夺了前十,此番回去便跟大长老说清楚。”
易潇定睛望去,窗外剑气漫天,有些眼花缭乱。
那座江湖太美,可终究是窗外景色。
易潇触不可及。
“我也只求江湖。”
他在心里默念。
江湖何其大,何其精彩,每个人都能瞧上一眼江湖的风采。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其所愿的踏入江湖。
两个天涯沦落人并肩而立,一时间竟然是彼此无话可说。
站了半响,苏扶摇了摇头,“易兄,不多说了,明日便是酒会启幕,祝你届时一帆风顺。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恍恍惚惚,易潇点了点头。
很快就再无声音。
偌大厅堂,就剩下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