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立马闭眼。
早点睡着,他便早点走。
讲真,这些年在月山上啊,她别的本事没学着,随时随地打瞌睡的功夫却练得不错。几乎能说睡着就睡着,打雷都不醒的。
她呼吸变匀,拉长……
木幽子垂眸,她的睫毛尖儿都不动了。
他无奈微笑,替她拉严被子,悄然起身。
呼……
他可终于走了。
她都不用睁眼,就知道他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如果他还在,她的呼吸和心跳便还都是乱的。
她自在地原地翻了两个身,这才又坐起来。
开玩笑,她又不是一辈子没睡过觉的人,她要留在崔家过夜,哪里是为了睡觉来的?
——她都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呐。
她穿鞋下地,又去掏自己的包袱,将上次木幽子给她写的那个伪装成花钿的符纸贴脑门儿上了。
上次崔虔说没看见她,那她就姑且相信这玩意儿还能继续使。
她收拾停当,熟门熟路,直奔旁门。
旁门当然上了锁,她立在门阶上猫儿样诡笑,伸手入兜囊,摸出钥匙一把。
——崔虔的,她趁着跟他说话,从他腰里给摸来了,耶!
也不能怪她,是崔虔自己跟她显摆,说他有钥匙的啊。
要不,她就去摸大管家崔忠了。
反正,大管家的腿她都摸过了,不差再多摸一把他老人家的腰啦!
进了崔府内宅,她直奔小王氏那院子。
这门的钥匙她没有,她左右看没人,摘下项链来,迎风抖开成骨鞭,卷住墙内树枝,她一步一步攀上墙头。
收起鞭子,她还认真看了一眼这是棵神马树。
她心说:不是杏树就好。
从墙头绕到小王氏卧房屋檐上。
她先学了两声猫叫,然后小心翼翼倒垂下半拉身子,伸手去抠窗户纸。
虽说她对小王氏的防备级别降低了,但是并不是说她就一点都不怀疑小王氏了。
就算小王氏不像是那有本事驱动江上邪雾的人,可是当日她和五娘启程之前,崔虔是临时不去的,钱氏也是因此而临时登船的,故此她还是怀疑崔府内部有人向外通风报信。
而船行快,便是骑马都不一定能赶得上,可是那消息却是提前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