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真有一头罔象,赤红目,丈长臂,投掷出了一枚火珠,眨眼间那座小浮屠塔就燃了起来。
罔象要投火自焚,不肯连累张悬素。
“谢师恩!同去!同去!”
转眼就有不少学子附和。
他们太虚归元服浩浩荡荡,宛若一片镶了黑缘的银白潮海,朝着火海,义无反顾,纵身扑去。
“……胡闹。”
穹灵顶一瞬变得漆黑,那天人冰肌玉面,散着一头长到脚踝的冷素发,竟是乘着云气,抱月而来。帝师张悬素立在那浮屠塔上,观鹤衣被风掠起,飞出了一列青花衣鹤,它们振翅飞舞,倾泻一地月色,生生将那大火给扑灭。
阴萝也没阻止,故意反问,“先生这是抄好了吗?”
?
帝师张悬素疑惑看她。
学子怒斥她,“韩姬公主!你适可而止!这等污言秽语,岂可辱我尊师双耳!”
阴萝的猫瞳闪了闪。
啊。
上次只品了唇,没有尝过双耳呢。
她是很贪图新鲜的家伙,也是第一次尝到这种冷寂严苛的年长者的滋味,本来嘛,她对年纪大的,又固执死板的,基本就是绝了念头,觉得又难搞又麻烦,而且总觉得她上一刻刚亲热完,下一刻就要被师长摁着去做功课,那多扫兴的啊
但这位张师,怀里抱着清冷得不可侵犯的月宫,嘴唇细窄而薄,颜色却很周正,像端庄持重的菩萨美人唇。
再看他耳,没有任何饰品,内圈像是窝了一层粉雪,从那薄皮透出一点余热。
这块冰要焐热了,融化起来才漂亮。
她的目光放肆,张悬素也自然而然,身体回想起了居室那一个荒唐的散学,学是散了,学生还学到他的身上。张悬素望向她那一身张扬华耀的狮子锦,其实有些惊诧,她行事很有孩儿气,莽撞,暴戾,他从不怀疑她是少年郎。
而且哪有女儿家,会将他撞膝顶着,从后头爬上他的背,来勾他的颈。
——这活脱脱就是个小畜生!
莫非这李瑶功,又借了妹妹的身份,跟他们周旋?
帝师张悬素微微头疼,他向来不擅长这种人心事务,这些天家皇族,心肠都是
()曲曲绕绕的(),藏了好几面?[((),他索性也不再去想。
李瑶功是男是女,都与他无关。
张悬素折着眉间雪痕,让阴萝释放他的学生。
阴萝笑吟吟道,“先生,求人办事,可不能光凭一张嘴哪。”
“尊师切不可答应她!”学子连忙挡在张悬素面前,恨恨道,“她就是想要我们要挟您就范!什么殿下,分明是妖女!”
“胡闹!”
“闭嘴!”
两道嗓音,或是暴烈,或是冷寒,一前一后响起来。
张悬素看向同时出声的六殿下,他满脸的暴躁与不安,心头说不出古怪,他一个年岁超越的长辈,怎么好像搅进了小辈之间的纠缠了?
因为赤无伤的虎视眈眈,阴萝没能得寸进尺。
她撇了撇嘴。
数日后,仪鸾司,迎来了这位全仙朝都为之倾倒的圣师。
阴萝刚招进来一批中庸女卫,圣师驾临,整个司部都惊动了。
圣师启唇,“瑶笙公主可在?”
她们愈发激动,“在的,在的,公主候您多时,您随我这边来!”
等那一轮明月飘远,剩下的女卫不由得交头接耳。
“这帝师一把小细腰,怎么能逃得过我司主的辣手摧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