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委屈的喝了一口闷酒,王远笑了笑却没有搭话,在他的印象里薛姨可不是不讲理的人。
下午的时候王远带着二狗去村里村外的溜达了一会儿,在一条道口往南拐最后来到了小卖部,看见有打牌的二狗瞬间手痒起来。
结果下场没半个小时呢就输了好几块钱,王远连忙把他拉起来了:
“行了行了,走了走了。”
只到走出了小卖部,二狗还傻不愣登的叹气:“今天手气不好……哎?那帮孩子玩儿啥呢?玻璃球还能站着弹啊?”
“能啊,玻璃球的玩法很多的。”
最近屯子里流行起了“弹玻璃球”,游戏也分男孩玩儿,女孩儿玩——像翻花绳,跳皮筋,踢毽子,抄嘎拉哈等等一般都是女孩儿玩儿的。
打pa,撞拐,抓鸭子,弹玻璃球,跳高,扇纸片儿,下棋等等一般都是男孩儿玩的。
而像跳房子,打沙包等等则男女都有玩儿的。
王远和二狗走过去观看,只见地上画着一条大约三米长的直线,直线北边儿大约4米外有个画在地上的小长方形,长方形长1米,宽半米左右,里面放着6~7个彩色玻璃球或者是瓷的玻璃球。
开局的时候,孩子们站在三米长的直线南边儿谈球,嗖嗖嗖~瞄准的全是长方形内的玻璃球。
啪~
“厉害啊!隔这么远还能弹中!!”
看见有的孩子一下就能弹中了,二狗赞叹的轻喝一句,孩子们扭头看他发现是陌生人后便有些腼腆,不过他们都认识王远。
性格外向一点,胆子也大一点的还敢主动和王远打声招呼喊声“远哥”,或者是“远叔”,王远也点头应下。
谁能把玻璃球弹出长方形,玻璃球就属于谁的了。
有的追求莽一把,但是要是没弹中的话自己的玻璃球也飞远了,下次再弹也很麻烦。
而有的孩子更愿意拉进距离,使自己的球总在长方形不远处转悠。
但也可能劲儿太小使自己的球滚进长方形里边去了——长方形是禁区,球停在里面就不能再拿了——只能郁闷的从衣服兜里取出一个球,站在长线以外重新弹。
哗啦啦~
孩子们跑动间,衣服兜里的玻璃球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玻璃球的多少还是强弱的有力区分,承载着孩子们童年的快乐。
长方形内的球很快全被赢走了,孩子便一人掏出一个球再放进长方形中——也就是说每局游戏中,从长方形中弹出一个来才算是保本儿,弹出两个来就能赚一个,若是一个都弹不出来那就赔了。
二狗看入迷了,王远也不急着离开,和他一起蹲在不远处边抽烟边看。
随着一局局紧张刺激的游戏结束,很快有孩子可怜兮兮的输光了所有的玻璃球,眼睛里有着茫然和伤感,然后就见到他和另一个孩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二狗好奇道:“他们嘎哈呢?咋不开始了呢?”
王远也不知道,但是他可以张嘴问:“嘿!黑子,你们嘀嘀咕咕的噶啥呢?”
黑子是冯兵的侄子,大名叫啥他也不清楚,反正外号就是“黑子”他便也随大流的这么称呼他了。
有句话叫——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喊错的外号——黑子确实挺黑的,他扭头道:“远叔,他要买玻璃球。”
“咋卖啊?”
“1毛钱10个,嘿嘿,他要买2毛钱的,我打算给他21个多给1个。”
“哟呵~你小子还会做买卖了啊?”王远瞬间哈哈大笑,孩子们几乎没有赚钱的机会,现在黑子凭借自己的本事赚到了2毛钱,开心的不得了。
当然另一方也不亏,21个玻璃球够他玩儿好长时间的了,甚至也许还能再赢几个。
又看了一会儿,二狗也手痒起来,翻了翻兜儿掏出最小的一张票子——2毛的,也分别找俩孩子买了20个玻璃球玩儿——黑子兜里不够20个球了,他只能找两个人分开买,孩子们也不在乎他是一张票子了。
啪啪啪~
看着容易但是玩起来就知道多难了,短短5局他就输了7个球,中间还有两次是把球弹进方框里边儿了,笑料百出。
孩子们儿倒是非常高兴,他们就喜欢和菜狗玩儿,越菜越好。
天色不早了,二狗性质来的快去的也快,哈哈大笑着表示不玩儿了,把剩下的十来颗玻璃球免费分给了孩子们——孩子们默默地看着二狗的背影,真的是很难见到这么大方的陌生人啊。
以至于之后的几年,只要二狗还来王家屯儿,孩子们就会兴奋的大喊:“还弹玻璃球不?”
……
王远和二狗回到家,老三在追猫追不着就大哭,老二想喝水但是够不着柜台上的壶,大闺女小亭子在院子里帮着喂鸡呢——李艳忙着做饭简直都快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