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回报,山匪则一般不会轻易动与官府相关差役的家人。
她看向武少春:
赵福生温声问了一句。
“嗯?”赵福生转头看他。
多年下来,双方形成一种特有的默契,如今骤然打破平衡,恐怕会引起一部分人腹议。
多年下来,这些村庄底下积累着撂撂血泪。
“当人的身体受伤、化脓,那我就要将这脓疮挖去,否则伤口永远不会恢复!当匪患劫掠百姓,肆意烧杀,我就要将其彻底根除!”
这个话题孔佑德、张老头儿及村民们都听到了,众人不敢吭声。
她说到这里,掌心里不知何时塞入了一只冰凉的小手。
“该、该杀。”武少春怔了一怔,接着想了想,点头应了一声。
如今赵福生一来便要扫匪,相当于是要打破大汉朝万安县长条镇治下局面,以驭鬼者非凡的手段强行逆转这种畸形的关系。
她的神情平和,目光坚定,武少春总觉得她的眼神格外犀利,自己的那些心思在她视线下无所遁形,仿佛被看得格外彻底。
“少春,你认为这些匪徒该杀吗?”
“可是这样的解决办法不管用。”
她想起郭威家中灶鬼被武少春收服时,封神榜的提醒:救人的意义大于杀人。
赵福生低头看去,蒯满周站在她的身边,此时正仰头看她,她的神情被映入小丫头的双瞳中。
武少春小声的喊了一句。
狗头村并非匪患严重的村庄,但到了每年的秋收、寒冬腊月,也会出现小道拦路的劫匪,村民单独外出时,也会提心吊胆。
先请乡绅、民众捐钱请来官兵,最后数方分账,山匪暂时避开,事后会收到官府的回馈——即在劫掠时,如果不是惊天大案,官府会睁只眼闭只眼。
“按照正常流程,应该是照庞知县所说,凑钱请军队镇压,以人解决人祸。”
赵福生笑了笑。
他提起已经死于鬼祸的母亲,脸上的神情逐渐柔软:
“我小时性格顽劣,我爹又死得早,我娘带我吃了不少苦头的。”早些年他半大年纪的时候,不知死活,去过黄岗村走货,武少春的娘担忧他捅下篓子,将他打得不轻。
“是啊,寻常父母管教顽劣的孩子时可以用雷霆手段,如今我掌管万安县,管教这些‘顽劣的山匪’,手段过激一点又怎么了?”
赵福生笑着道:
“不打不成材,满周,你说是不是?”她低头看向蒯满周,打趣了一声。
小孩偏头想了想,突然问她:
“福生,你会打我吗?”
“会的。”赵福生牵着她的小手,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你要是不听话,我会打人的,我打人很痛的。”
“……”武少春眉梢跳了跳,担忧蒯满周听了这话会翻脸。
可是小丫头却是怔了怔,接着竟然露出憧憬之色:
“我真想被教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