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不好了!二公子和那混世魔王来了,小人拦不住啊!”
说是拦不住,其实压根拦都没拦。
账房先生哀嚎一声就往客栈里跑,他最后还是是没给外头的人开门。
韶二公子的脑袋还卡在窟窿里,颇为无奈地目送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
“到头来还是得自己开门。”韶言将手伸进门里,费力地拨弄门闩。“也不知道老三不回家跑这儿来做些什么。”
“估计是搂着哪家楼里的姑娘夜夜笙歌呢。”韶清乐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不然谁像他似的有家不回,摆明了心里有鬼。”
门闩被费力拉开,韶言推开那扇破破烂烂的大门,捡起地上落下的灯笼,催动灵力将其点燃。
“别那么说。这在父亲眼皮子底下,借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胡来,除非他打算下半辈子拄拐。”
“再说了。”韶言提着灯笼慢悠悠地在前头走,“咱俩不也是有家不回,难道也是心里有鬼?”
话是拿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但实际上确实是这么回事,韶言真的心里有鬼。
那些个腌臜事……韶言苦笑着摇头,要是能选,他巴不得一辈子躲山上图个清净。
与韶言韶清乐二人的悠哉悠哉不同,韶三公子此时看起来显然是不太安逸。
韶耀白天在亲爹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晚间借酒消愁,喝了个昏天暗地,就在客栈里住下。他睡的死,因那账房
的尖利喊声突然惊醒,险些跌到炕下。
他酒还未醒,又被怒气冲昏头,压根没注意账房先生到底喊了些什么。那酒后劲还大,热的他光着膀子睡,此时也顾不得穿上衣服,韶耀骂骂咧咧地推开门想要看看是哪个龟孙打扰他休息。
客栈今夜不迎客,灯光昏暗,韶耀又没有他二哥的夜视能力,他只能眯着眼睛借着韶言手里灯笼的光看人。
人走近,越来越近。当韶耀看清来人五官时,吓的他酒醒了一半,一个转身把门狠狠关上。他脊背贴着门框,后背黏糊糊的都是冷汗。
救命啊!韶三公子在心里呐喊,爹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竟是将韶言当成了韶俊策!
怪不得韶耀眼瞎,韶言的确是韶俊策众多子女中与他容貌最为相似的一个——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更别说灯光昏暗韶耀脑子昏沉看不真切,他不是第一个认错的,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爹!我错了!我今天白天不该冲撞您,晚上也不该喝这么多酒!”韶耀大声喊道,“您看在我是您亲儿子的份上,记挂点韶氏的颜面,能别在这动手不?回了家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门框被韶耀的大力震的颤抖,韶言一句“三弟”还没出口,差点就让门板撞到鼻子。
听了韶耀这一段信息量颇大的话,韶清乐脸上明显是是八卦的表情,但韶言脸上笑意不变,就当没听见,还颇有礼
貌地敲门:“三弟,是我。”
韶耀正琢磨怎么应对老爹,听见韶言的声音,他狐疑地透过门缝往外看去。韶言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似,还把灯笼抬起来让他看个清楚。
……原来是他的便宜二哥。
仔细一算,也到了他应该回家的日子。韶耀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松一口气,又听见外头某个冤家的声音:“多日不见,三公子怎么眼神愈发不好,能把自己亲哥认作亲爹。”
韶清乐看似是在同韶言嚼舌根,但他音量不小,分明是故意分给门那头的人听的。韶耀听到这话,本来放下的心又悬起来。
“三公子,要我说你俩各论各的,你喊他爹,他喊你弟——横竖长兄如父嘛!”
一个韶二已经够难缠的,老天爷怎么就不长眼让他同韶清乐撞到一起。这俩人凑一块,那还不如让老爹来呢!
“长兄如父这话是不假。”韶耀咬牙切齿,“但大哥又不是死了,哪里轮得到他!”
……这是喝了多少,脑子不清醒到这个地步。得亏韶俊策不在这儿,不然韶耀定会因为祸从口出而掉层皮。
因为他大哥确确实实是死了。
韶清乐对他说出来的蠢话早已见怪不怪了,这回还是有些无语。他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应和韶耀:“啊对对对,三公子说的对。”
韶三自知失言,憋红一张脸不知道说什么。
浓重的酒气顺着门缝飘到外面,韶言叹口气,语重心长道:“爹那
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些狠话你也不要太在意,何必借酒消愁伤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