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阳……”穆晨趴在地上,说道:“别听他乱说,这块地是无主,我才把人葬在此处,我盼着她来世能投身个父母好好的人家,不再受父母折磨算计。
阿阳,她是个可怜人,对她生母愚孝,死了连一个肯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我看她可怜,才选了这块地安葬她……”
穆阳挥了一下手,侍卫跑过去搀扶起穆晨,喊了一声:“大皇子先起身,地上太凉了,有靖王殿下在,您不必再害怕了。”
大汉一听大皇子,脸吓得煞白,他身后的人如同一瞬间被抽走全部力气,瘫软在地,“饶命,饶命啊。”
“我……”大汉磕磕巴巴,“我不知道他是大殿下,一人做事一人当,同我兄弟邻里无关,您要杀要刮冲我一个人来,我都担下了。”
大皇子曾经登台拜将,也曾在宫门口向皇上献俘。
虽然穆晨同当时意气风发不大相同,但眉眼上依稀可见大皇子的轮廓。
而且面前俊美的人是靖王!
除了靖王本尊外,谁能有靖王的气度?
大汉跪在地上,只求一死不牵连旁人。
穆阳问道:“你说,你买下这块地?可有凭据?”
“有的,有的。”大汉连忙说道:“小人是万平县人,我祖母活着时,说过只要一口好棺材,一块风水宝地,我请了好几个风水先生才选中了这块地,我打算把这设为我们宗族的祖坟之地,便去万平县衙门买下了这块地。
县衙应该有记录,我也有地契,毕竟这片地便宜,我就多买了一些,前前后后有好十几亩。”
大汉向前指了指,又向后指了指自己所买下的范围。
穆阳沉默了,他树立的衣冠冢也在范围之内,贸然占了人家祖坟。
“你请得风水先生果真不错,这块地风水很好。”
穆阳说了一句,上前扶住穆晨,“大哥,死者为大,此事您不占理,就算了吧。”
穆晨浑身疼,多年不曾被百姓欺负过了,听到这话,先是不满,随后说道:“听阿阳的劝,这顿打也算是打醒了我,离了阿爹给我的尊荣,我不是太子了,谁都能欺负我。
阿阳,我好像回到过去年少时,总是被人随意欺辱,难怪阿爹让我离开京城。
这京城,我很难待下去了,他们只是几个平民百姓,倘若碰到官员子弟,我是不是……”
“他们认识您,纵然你占了他们的祖坟,他们也不敢对您动手。”
穆阳缓缓说道:“再说小时候哪有不打架的孩子?后来我们不是打回去过,在村里称王称霸,毕竟当时祖父是小地主,分量重,祖母有是能从村头骂到村尾的人。
村子里人家都会给咱们几分体面,叮嘱自家小孩子不同咱们打架。有几次官府派人来抓阿爹同咱们,也是村里人为祖母打掩护,提前通风报信,祖母同祖父才能带着我们一起逃出去。
皇上同太后娘娘频频老家村子恩赏,就是因为回报乡亲们。”
大汉等人面带感激看着靖王,不仅容貌俊美体面,身份贵重,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穆晨:“……”
他被打的事就这么算了?
本想再说两句,却被穆阳冷淡眸光扫过,穆晨心头慌乱,犹如被穆阳看破了一切心思。
穆阳又开口说道;“这块地购买时,你用了多少银子?”
大汉直爽说道:“整整五百两,不过您相中的话,我把祖母葬到旁处。”
“不用,总有先来后到,既是你买了当做祖坟,我同大哥不好夺人祖坟,倘若被皇上知晓,大哥落得一个仗势欺人,刻薄的名儿。”
穆阳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交给大汉,“本王买下丛林那边一片地,那边你不打算用作祖坟,是吧。”
“是,是。”大汉连连点头,却是不敢收银票,问道:“不知靖王殿下用那边地做什么?要不还是我挪地方。”
“是一座衣冠冢,我生身父母的衣冠冢,同你祖母做邻居也不错。”
穆阳将银票塞给壮汉,不顾他反对,开口道:“给父母尽孝而已,不让本王花银子,就是对父母不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