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年轻一点的夫人是刚成亲没多久,瞧着眼生,许是跟着丈夫来府城,那位风韵犹存的夫人倒是……”
“慎言,慎言,不要说那位夫人是非。”徐青不想听风韵犹存这几个字,直接打断同伴的话,“此事本就是我们做得不妥,再非议夫人的品德,议论其容貌,便是错上加错,不配为人。”
这说得也严重了,平时他们议论夫人们品貌还少了?
“我等七尺男儿,各有产业,并非无所事事的长舌妇。”
徐青实在是连自己都骂了,为掩饰身份,他结交的同伴们大多不大行,混在他们中间,徐青不会惹人注目。
“好了,子彻,我们不说,不再多说一句。”
其中的同伴给另外几人使了眼色,彼此目光交汇,猜测方才子彻追过去并且求得夫人的宽宥。
徐青落了面子,心情不好。
那个夫人竟然连子彻都看不上……啧啧,看起来是个没福气的。
徐青和他们辞别后,明知道她们去了庙会,他不敢再追过去,回到了买下来的宅子。
他很少住客栈,每到一处,便购置一处宅邸。
寻常不来住时,宅邸也是干干净净,按时有人打扫,几乎所有大一点的府城中都有他的私宅。
他一头扎到床榻上,手掌盖住双眸,万娘娘总是在他眼前晃悠。
他深知道皇上的小心眼,万娘娘是他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女子。
门口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徐青身体绷紧,把呼吸放平稳绵长,好似入睡了一般。
吱嘎,门开了,一道人影闪过,飘然进了屋子。
“徐子彻,你别同我装睡!我知道你醒着。”
来人是个二十五六的青年,一身劲装,干净利落,国字脸,高鼻梁,浓眉大眼,仪表堂堂。
一副被北方人相貌,声音却带了几分吴侬软语。
徐青放松下来,抬眼看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那群白痴不知你调戏了皇贵妃,我还能不清楚?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谈了什么,你站了半盏茶的时间,想必聊了许多。”
青年愤恨不平,坐在椅子上携带了几分怒气,“你别以为最近刺客少了,找你报仇,骂你卖国的人少了,你就当他们放过了你!那些人家家都同狗皇帝有血仇!
家中的长辈总有被靖王砍了脑袋的,你方才就该趁着侍卫不多,给靖王妃一刀,出口恶气也算是还记得自己身上流得血。”
“你信不信,我若是动手,我见不到你了?”徐青认真说道:“我早就告过你,不可同那群人结交过密,你……你不肯听我的话,以后就别来见我,当我没救过你。”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青年不干了,火冒三丈,“我拼命向他们解释你的立场,就是不想你整日被刺客袭扰。”
“小北,我不需要你帮我解释,我母亲做过的事,不需要他们原谅,我徐家满门抄斩时,没有一人为我父兄求情,若不是我娘敲昏了我,告诉我不要忘记了灭门之仇,我也不会在当时忍辱偷生。
他们不敢去行刺皇上同靖王,拿我出气罢了,这么多年,我都挺过来,以后也不需要他们原谅。我可以当做看不到你偷拿我的银子送给他们,但是想让我入伙,逼我屈服,万万不可能。
有本事,他们就把我杀了!”
“青叔,你……你太倔了,主上说,当时南朝皇上是中了反间计,才做下错误的决定……”
“那我也可以说我娘也是为了报仇才打开城门,放人攻入都城,凡是有因就有果,若有我父兄,南朝起码能多拖三年。”
徐青翻身而起,盯着双手苦笑:“也只是三年,天命不再南朝,多挺三年也是伤了百姓,还不如……算了,小北,我劝你尽快离开那群人。
当年他们占据半壁江山都没能算计过穆阳,今日他们犹如阴沟中的老鼠,整日躲在阴暗处,穆阳已经是当朝亲王,手握重兵,天下人皆称颂靖王之功,他们也在只能在梦中除掉靖王。
不,他们都不敢做这么个美梦!不过是躲在暗处暗骂靖王,忽悠你这样没领教过靖王厉害的青年人。”
小北脸颊气得鼓鼓,反驳道:“我比靖王大,他十六岁领兵,我带着兄弟们平过山寨,攻占过海岛,他们都说我不比当年的靖王差。
反间计不是只有狗皇帝能用,狗皇帝能不怀疑靖王?杨皇后能放下对靖王的恨意?
不是靖王断了杨皇后的子嗣,杨皇后早就抱着自己儿子登上帝位了!”,